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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優秀的材料藝術家,為了準確表達對藝術的獨特理解或社會事件的不同看法,往往要敏銳地捕捉材料特質,甚至啟用司空見慣的平常之物。德國“新表現主義”藝術家基弗生于具有沉重歷史背景的德國,為了表現痛苦和追索的歷史意味,他選擇包括油彩、照片、沙子、泥土、石頭、模型、版畫、稻草和鉛在內的有機材料描繪充斥悲愴“德國基調”的廢墟般風景。作品《紐倫堡》中,基弗用粗糲的肌理表現滿布車轍的焦土和昏暗的鄉村小道,遠處燃燒的火苗和漸漸消散的煙霧很自然使人聯想到剛被盟軍飛機轟炸過的德國。另外,他對土地的處理也十分“暴力”,將沙土和稻草用蟲膠粘在畫布上,使廢墟的意向更加物質化和實體化。巨大的畫面、復雜的肌理以及“合理”的材料語言賦予作品主題和藝術觀念以鮮明的觸感。
當他們從麻木和困頓狀態中蘇醒,經過一番痛苦的抉擇,竭力尋找適合自我個性和思想表達的媒材時,其實也是作品的表現力、想象力和感染力拓展與提煉的過程。為了把探索和創新向更深遠方向推進,藝術家在確立、完善和發展材料語言中總會遭遇各種困擾:雖然理論上認為只要有利于藝術觀念的個性表達,一切材料都可以使用,無論是尊貴無比的黃金還是遭人遺棄的垃圾。但在實際創作中,一旦面對無限自由又漫無目標的材料海洋,他們往往茫然無措。因此,創作中材料的甄選需要結合本人的經歷、個性、觀念,選擇時可從以下幾點入手:
一是從材料的感受出發:藝術創作的原始動力本身就是愛好使然,當藝術家的創作思緒尚未明確,恰在此時對某種材料的性能比較偏好和熟悉,莫不如從它入手,雖然純真本我的創作狀態是藝術家的崇高境界,但由個人愛好出發也是作品取得良好效果的前提條件。
二是從藝術形式出發:讓材料回到藝術的基礎形式與語言元素中,借此突破、豐富、拓展和超越固有的思維局限和傳統繪畫技法,提高不同材料特性與畫面形式結構及色彩結構相互關系的重新認識和處理控制力。
三是從藝術觀念出發:藝術家根據要表達的藝術觀念進行特定選材,并賦予它新的形式和內涵,達到與精神實質的融合。也就是說,最理想的效果是媒材語境和觀念“合理”融為一體,達到臻于完美,如同“材料自己來說話”一般,由此獲得對不同材料特性所具有的某種文化意味及精神性的思考與表達。有時,為了作品的形式表現與藝術思想表達,藝術家還會主動放棄傳統技法,根據創作需要獨創材料的使用方法。尚揚就是這樣一位善于運用材料作畫的藝術家。在《大肖像》系列中,被臨摹在畫布上的蒙娜麗莎與印有“品質保證”、“福”、“恭喜發財”、“北京特產”的透明食品包裝袋混在一起。《深呼吸》系列則充分釋放不同材料的獨特性能,如油彩、報紙、彩色噴罐漆、丙烯、石膏等,使它成為醫療教學掛圖式的肺部風景。藝術在當代越發多樣化、綜合化和個性化,“藝術走向綜合”已被大眾認同,媒介技法風格更是不拘一格。有時,一些互為矛盾的物件碰撞也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材料情感,使藝術精神得到提升。例如藝術家克萊因的“火畫”作品,為了把火焰燦爛的燃燒過程固定在畫面上,他選擇了耐燒材料“石棉”作畫底,又在其上噴涂顏色,經火燒后形成蔚為壯觀的火畫。在我看來,綜合材料繪畫創作的最大貢獻在于它搭建起藝術感受與視覺表現之間的橋梁。
綜合繪畫在中國當代藝術中的文化歸屬
當下,綜合材料的運用已不僅僅是繪畫技術的問題,它蘊涵的更多意義是“藝術觀念”的突破。在中國當代藝術發展中,很多藝術家應用各種材料沖破保守、狹隘和封閉局面,成功穿越傳統繪畫的樊籬,從側面推動中國藝術形式與觀念不斷更新。視覺焦點從“審美”移至“審視”與“反思”,更讓我們感受到國內當代藝術創作的多元性和人文價值。國內著名藝術家周長江曾在《解讀材料》一書中提到:“材料與表現既是物質材料創造性應用,同時也是人文精神的表現,精神穿透材料,材料才具有生命。”如今社會熱點諸如“意識形態”、“生存狀況”、“倫理與社會”等充斥著當代藝術家們的視野,如何做到“精神穿透材料”,建立傳統與當代文化互動和諧的環境,呼喚心靈的文化閱讀,如何反思圖像時代的膚淺與失度,重建文化的尊嚴與深度,這些帶有普遍社會意義和文化性質的元素是當前藝術表現中極為重要的精神載體。
藝術家應該對自己生活的時代本質有所領悟,有所感思。只有處于準確的感悟狀態,才能從紛繁的世界中尋覓出獨特的創作題材及表達方式,用最真誠的圖式展現內心世界。在王懷慶的作品中,我們可以明顯地感受到他的文化價值取向:“木結構”與“黑白”這兩個基本因素構成了作品母題,如《大音有聲》、《余音》、《羽化》,“黑”中滲透著東方文化的韌性,這不僅是繪畫的顏色,更代表了一種精神。他將西方現代構成元素引入到東方古典人文風格的話語方式中,從根本上改變了傳統水墨的畫面格局,使我們產生強烈的身份認同感。王懷慶把這種符號和認同感轉化為獨特藝術語言,傳達一種深蘊的文化氣息,睿智地實現了傳統、國際、當下三種文化的綜合。
20世紀末至今,我國許多藝術家在探索既符合創作者內心體驗又富有原始能量的材料,以擴大具有象征意味的精神性和文化空間,透出對當下某些社會現象的深刻思考。藝術家張洹曾在一場新聞會上介紹自己的作品時說:“讓藝術家講自己的作品是沒有道理的,作品出來就不用再過多解釋了,當代藝術的價值就是要提出問題,無論是生活的問題、社會的問題還是文化的問題,這樣藝術才有價值。”綜合材料藝術作為當代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們沒有理由忽視它。
張洹利用拆遷后遺留的上海老青磚創作的作品《創世紀》裸地告誡眾生,那些承載著文化意味和歷史印記的青磚堆是人類在高速建設城市后所付出的代價———對舊事物的摧毀。皈依佛教的他摒棄單純的東西方當代藝術表現方式,保留了中國傳統元素,從各大寺廟收集代表“宗教”、“塵俗”、“人類的虔誠”和“神的虛無”的香灰進行雕塑和香灰畫創作,他又將這一創作行為變成影像呈現給觀眾,使“香灰”這種媒材極致地擴展自身的藝術力量。香灰作品《大運河》和《水庫》令我們聯想到國家轉型為工業經濟型社會后,隨之帶來的問題卻是生態系統和自然環境的破壞。《香灰佛》與《香灰耶穌》直指中西方信仰的異同,意義含蓄且耐人尋味。從國內到紐約,再回到國內,從早年的行為藝術到今日的香灰作品,張洹十多年的藝術經歷融會著西方的文化和中國的內涵,體現著具有批判性及中國文化內涵與人文關懷的藝術表達。
另外,國內具有代表性的材料藝術家還有和梁銓,他們從藝術創作思想上都是在反叛傳統進行實驗和創新,在媒介材料上立足于中國文化基礎的藝術表達。把裝置和中國畫融為一體,探索出材料表現新空間:通過堆積粘貼巨幅毛玻璃、麻、電、膠、燈管、光、磚頭、精心挑選的樹枝、芭蕉、盆景等,創作了綜合材料裝置作品《山水圖》。作品布置得十分巧妙,毛玻璃背面粘著棕、麻等現成品材料以表現山的走勢和皴法,樹枝則表現遠景的樹,松緊節奏表現筆法的虛實層次,現代綜合材料配合光影傳達出極具東方意境的效果,傳承了“筆墨當隨時代”的文脈。梁銓則令我們所熟知的宣紙功能發生了轉換,宣紙不再是繪畫的材料,不再用來書寫,而成為被表現的對象,用來被書寫和被繪畫:裁成小條狀的宣紙拼貼在畫布上,又被著了墨。從根本意義上講,拼貼成為一門修身的技藝。另外,梁銓一些充滿茶跡的作品更讓我們敏銳地感受到一種含蓄的抒情,一種同現代的浮躁相悖的舒緩節奏。
注重執筆姿勢
米芾的書法崇尚自然天真,也注重書法基礎。米芾臨摹古人的優秀作品,非常注重選擇優秀的范本,提倡學習作品真跡,反對學習石刻。米芾說過“石刻不可學”。他認為即使書法大師親自寫在石頭上,由刻工雕鑿后,也會使點畫原本的神韻受到損害,并且在石刻過程中,刻工的藝術風格會或多或少的摻入進去,石刻后就改變了書法的原本神韻。人們應該學習真跡,這樣才能感受到書法大師的精髓,并得到樂趣。
米芾的書法具有很高的藝術性,在一定程度上也跟米芾的執筆姿勢有關。米芾通常采用“五指保管法”的執筆方式,把毛筆頂端放在手心,五指環捏筆管,好象撮東西的姿勢。一般人在執筆寫大字時,往往用力握筆,使得字沒有神氣,失去了自然飄逸的那種感覺。米芾在創作書法作品時,執筆很輕。這樣可以不受束縛,自由流暢。
米芾說:“筆輕,手心虛,自然出于意外。”米芾強調外在的點畫肥瘦,只有在行筆創作中掌握好運筆速度、運筆力道,才能使書法作品達到較高的水平。米芾認為書寫需要對各種技法進行綜合運用,不能偏執于一種。米芾評點各家的作品,也是在書寫技法上著眼。寫字結體要排均勻,適當配合使用澀筆、快筆、重筆、輕筆,不能只偏重一面,防止出現毛病。
品評書法,語言明白平直
米芾的個性獨特,書法作品特點鮮明。米芾評論別人的書法作品,推崇平直明白的評論語言,反對過分渲染的語言,反對品評具有濃重的文學色彩。米芾不提倡學習古人論書言辭的隱晦、不甚清晰的表達態度。書法這門藝術在表達書法大師的感情時是朦朧的、隱性的,不能直截了當地說清楚,書法品評需要借助于具象的事物。米芾提出書法作品要意義明確、能夠使人了然。米芾在《書評》中表明了自己的觀點,也實踐了自己的主張。《書評》里有很多人和事的比喻,和讀者生活很近;語言方面的形象性很強,平直明了。例如米芾在《海岳名言》里說:“觀賢人論書,比況奇巧,征引迂遠,‘龍跳天門、虎臥鳳閣’是何等語。要在入人,不為溢辭。”
崇尚自然天真的特性
米芾生性率真,在言行舉止上也不同于常人,人們送給他一個稱號“米顛”。米芾的書法作品崇尚書寫真性情,反對矯揉造作。米芾在《答紹彭書》中提到:“何必識字難,放筆一戲空”。米芾對書法作品的觀點,延續了蘇軾等人崇尚“意”的書風。米芾雖然有時行為怪誕,但對書法作品的喜愛卻深入骨髓,不具有半分的夸張和矯飾成分。通過米芾的書法作品,可以感受米芾對書法深深的喜愛之情,不是美色、功名所能夠代替的。米芾把自己同書法相互融合,然后進行書法創作,流露出真正的性情。書法對于米芾沒有半絲的功利性,而是純粹的主體審美體驗。
米芾的執筆姿勢也能使其自然性情流露出來,最自然地傳達出自己的感情。米芾的書法藝術作品來自真性情,他對流俗深惡痛絕。對那些為了功名利祿而學書的行為,他不屑一顧。媚上的流俗、學書晉身的做法,米芾大為反感。米芾的作品不學權貴、不蹈流俗,真切地反映真性情。
米芾于《答紹彭書》詩中寫道:“何必識難字,辛苦笑楊雄。自古寫字者,用字或不通。意足我自足,放筆一戲空。”可見,米芾對書法的觀點延續了尚“意”的書風。
強調筆法的變化與和諧
米芾晚年的書法藝術,主要有四種不同的類型。第一種是米芾自言的“跋尾書”,如書贊王羲之的《王略帖》;第二種是大字類型,像《吳江舟中帖》《虹縣詩帖》《多景樓詩帖》等;第三種是模仿晉人書法書風的行草書帖,像《草書九帖》;第四種是行書帖,像《紫金研帖》《復官貼》。這些作品具有不同的風格特色、不同的體格。他的“跋尾書”,筆畫或粗或細,體勢緊勁,有些展拓之狀,具有很俏麗的書姿;行書大字有弩張之態,筆勢也比較放縱,有“刷字”的特色;草書九帖模仿晉人草書,同王羲之的《十七帖》路徑相同。米芾晚年的書法作品筆畫更加遒勁,在結構上也更加展拓。他的《向太后挽詞》屬于很少見的小楷書,楷中有行,同唐代的楷書不可同日語。米芾曾經說,行書十行不能抵楷書的一行。他對楷法的理解同唐代書法家不同,主張字的大小相稱,要隨字態而變化,不能盲目追求整齊劃一。他反對“大字促令小,小字展令大”的做法,主張小字要同大字一樣,筆畫方面也要做到有鋒有勢。
直觀化的語言藝術
海明威小說中語言的直觀是指作者在表達內容時并沒有進行隱晦的設計和復雜的表述,而是盡可能通過語言來真實再現當時的場景和主人公的活動。當作者讀到這些文字時,能夠第一時間在腦海中浮現出作者所要表達的場景,并且自己就化身為小說中的文字,親自去經歷小說中的坎坷,親自去感受小說中的情感。直觀化的語言給了讀者更多體驗的空間,也給了讀者更多思考的空間。如在海明威的代表作《老人與海》中,主人公桑提亞哥回憶從前和一位黑人掰手腕掰了一宿的情景時寫道:“整整一天一夜,他們把手肘放在桌子上一條由粉筆畫成的線上雙手緊緊相握胳膊被拉直向上……他和黑人的指甲縫里滲出血來卻仍然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的眼睛以至于忽略了屋子進進出出來觀戰的賭徒。”整個句子一氣呵成,中間沒有一句標點符號,當讀者一口氣地讀完這些文字時,其中的緊張、刺激甚至疲憊都能感同身受,直觀化的語言省掉了作者描寫比賽氣氛、選手心理等文字,而更加突出了讀者的思考與體驗。直觀化的語言并非一定要使用長句子,如《老人與海》中描寫老人捕到的大馬林魚拖著自己和小船游了一天一夜時寫道:“他一次又一次想把它拉回來,但每次都失敗,也許這一次能成功,拉呀,手不聽使喚了,勉強站穩后,繼續堅持。腿啊,為了我繼續堅持下去吧,頭啊,為了我繼續堅持下去吧,你從沒暈倒過,這一次我一定要把魚抓過來。”簡短精煉的句子真實地再現了老人與大魚搏斗一晝夜后,筋疲力盡卻堅忍不拔的情境。讀者讀完這段文字后無不激動得手心出汗,因為直觀化的語言使讀者如同和老人一樣,經歷了一晝夜的戰斗。再如上文提到的《白象似的群山》在描寫姑娘為了讓男青年不要再說的時候竟然接連用了7個“求求你”,姑娘的忐忑和厭煩躍然紙上,比任何修飾都起作用。海明威通過直觀化的語言,將復雜的心理變化處理得清晰、細致,在提高了小說的可讀性的同時,也為自己獨特的語言藝術添了濃重的一筆。
口語化的語言藝術
毫無疑問,從語言的發展角度來看,先有口語,然后才出現了書面語,后經過發展形成了各自的語言系統。雖然書面語在行文上更加規范、規律,但正是由于其統一性和規范性,使得讀者在讀了一段時間后會產生思想的僵化,失去興趣。而口語由于更加貼近人們思維表達的方式,所以更能刺激大腦中的語言細胞,使人更易興奮。這或許可以理解為什么人們看一本學術著作比看電視更容易疲倦和困乏的現象。海明威的小說對美國口語進行了加工,形成了其獨具一格的語言藝術。在海明威的小說中,我們很難看到類似一個學問家的長篇大論、旁征博引,而是以清新、簡潔、具有人物性格特點的口語來完成對故事的真實再現。這一則因為海明威小說中的主人公多為生活在最底層的勞動人民,口語化的語言更貼近人物的真實生活;二則在海明威眼中,清晰、直接的口語比繁瑣冗長的書面語更能貼近人們的思想。所以,在海明威的小說中我們一方面能夠看到如上文所述的通過單詞“and”所連接的長句,另一方面便是不受拘束地使用一些人們口語中常用的粗話。如在他的小說《弗朗西斯•麥康伯短暫的幸福生活》中,當妻子回來后,麥康伯問妻子去哪里了,妻子欺騙他說去外面透透氣時,麥康伯脫口而出“你干的好事,真該死”。一句簡單的口語將男主人公的性格表現得淋漓盡致,也讓讀者在體會到男主人公的憤怒和暴躁之后能夠發出會心的一笑,寫得太貼近生活了,太親切了。這就是口語的魅力。在表現人們說話的感情力量時,口語的優勢是書面語無法企及的。類似這種口語化的表達在海明威的小說中隨處可見,本文在此不再一一舉例。
可視化的語言藝術
正如前文所述,海明威并不是哲學家,也不是藝術家,所以在他的小說中我們看不到如同哲學家一樣對生活的深刻思考,也看不到如同藝術家一樣對生活的抽象表達,而是看到關于對生活最準確的表達和對事情最精細的刻畫。正因為如此,海明威的小說才被人們推崇為是可視化的語言藝術。無可爭議,小說是一種文學藝術,通過小說,作者向讀者傳達他對生活的思考和感悟,但對于如何傳達這種思考和感悟,不同的文學家有不同的看法。我們可以看到尼采對生活入木三分的深刻剖析,也可以看到莎士比亞對生活天馬行空的描繪。但這些作品在帶給讀者啟迪和教育的同時,也限制了讀者的思考和感悟。而海明威的小說卻淡化了對讀者的教育和指導,將他所要表達的思考和感悟化作一幅幅可視化的場景畫面展現在讀者面前,讓讀者在讀完之后自己去感悟,去體會,去思考。人們對情感的獲得是通過感官對外部事物的感知,并經過思考而獲得的。雖然有些經驗和感覺可以通過別人的直接傳遞來獲得,但其效果就弱很多。所以人們常說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必須親自嘗一嘗。海明威的小說最大限度地對客觀事物進行了描繪,而且語言精準,從而給讀者真實、強烈的視覺沖擊,以至于很多經典的片段都無法用電影手段完整、真實地再現到熒屏上。如在海明威的小說《乞力馬扎羅的雪上》中,一棵含羞樹的樹蔭里面有一個男人正躺在一張帆布床上,他抬頭投過樹蔭向陽光照耀的平原望去,看到了三只大鳥慵懶地蜷伏著,轉過來看到另外一些鳥在天空中展翅翱翔,急速掠過時投下了疾速異動的影子。這樣一段文字即使單獨地拿出來看也是一幅寧靜的田園畫面。而放在整個小說中,讀者可以更加連貫地在腦海中閃過故事的畫面。至于其中的感覺,海明威從來不會告訴讀者應該是什么樣的感覺,而是讓讀者自己去體會。就像一個高超的烹飪大師,他不需要夸耀自己所做菜肴的優點,而只需要用心做好,將菜端到消費者的面前。再如,海明威的短篇小說《雨中的貓》中寫道:“由青銅器鑄成的紀念碑,在雨中閃閃發光。天空下著雨。雨水打在棕櫚樹上滴了下來。石子鋪的路面上積聚著一灘灘的積水。夾雜著雨水的海水洶涌地沖了過來,又順著海灘滑了回去,稍過一會兒便再一次滾滾而來。”這段描寫中的紀念碑、棕櫚樹、積水和雨水、海水動靜結合組成了鮮明、豐富的景物色彩。而這段描寫也從此被封為小說中經典的描寫雨中海濱的文字之一。這些看似簡單的描寫實際上是作者高超語言駕馭能力的體現,海濱的雨景我們隨處可見,但能形成文字并讓人讀過之后如同身臨其境的并不多,能讓人回味無窮的更是只有海明威級別的語言大師才能完成的壯舉。
含蓄的語言藝術
海明威喜歡用直觀、可視化的樸實語言將要表達的內容完整道出,而對于表達的情感卻留給讀者去品讀,所以對情感的表達形成了他作品中獨特的語言魅力。海明威的語言雖然直觀、質樸,但這并不妨礙他表達復雜、豐富的情感,他對生活的感悟和理解都含蓄地融合在可視化的語言中。而作品中的含蓄在留給讀者無限的思想空間的時候,也使得讀者每一次閱讀都會有新的發現,新的體驗。就如同看一部優秀的電影,或者思考我們所經歷過的片段,在經過一次次的歷練后我們醒悟:“哦,原來生活是這樣的”,或者“原來作者所要表達的感覺是這樣的”。如在海明威的短篇小說《第十個印第安人》中,在描寫男主人公得知女友另有所愛時的傷心情景時寫道:“他聽見父親吹滅了燈,回屋休息,他聽見了外面樹林里刮過一陣風,并感到風穿透紗窗吹了進來。他蒙頭躺了好半天,想去忘卻她,最后入睡了。半夜醒來,聽到林間的風聲,湖面的水聲,又開始想她,然后又入睡了。早上,風更大了,高漲的湖水漫過湖濱,他醒來了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的心碎了。”這段幾乎被很多電影引入的情節之所以受人推崇,在于它真實地再現了幾乎每一個失戀人所經歷的傷心和心碎。其中對傷心欲絕的含蓄表達更是將小說的情感推向了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