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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已成為世界上吸引外商投資額最大的國家,但是外商在華直接投資的地區性發展很不平衡。主要集中在東部沿海地區,特別是以上海為中心的長江三角洲、以東莞為中心的珠江三角洲和以京津唐地區為中心的環渤海經濟圈。據有關數據顯示:目前外商對華直接投資中有87.84%分布在東部地區,9.09%分布在中部地區,而西部地區只有3.08%。究竟是什么因素導致對華投資的如此不均衡,跨國公司進行投資區位選擇時考慮的因素又有哪些呢?中外學者做了大量的研究。
二、文獻回顧
英國學者鄧寧在海默的壟斷優勢理論,巴克利和卡森的內部化理論的基礎上提出了國際生產折衷理論,對跨國公司及對外直接投資現象做了全新的解釋。他指出:一個企業進行直接投資是有三個因素決定的,即所有權優勢,內部化優勢和區位優勢。鄧寧把區位優勢看作國際投資區位選擇的關鍵因素,并把區位因素歸納為市場因素、貿易壁壘、成本因素和投資環境,隨后又補充了語言、習慣等非經濟因素。
根據鄧寧的理論,伍德沃和羅爾夫對影響出口導向制造業國際分配的主要因素進行了實證分析。根據他們的分析,跟投資選址呈正相關關系的因素有:GDP、匯率貶值、免稅期限、自由貿易曲的規模、政治穩定因素、制造業的積聚度、土地面積等;而與選址呈負相關關系的因素有:工資、通貨膨脹率、運輸費用、工會組織等。
樸商天(2004)以中國市場為研究對象,對外商在華直接投資的地區性差異因素進行了實證分析,得出:對外開放度、集聚化程度、鼓勵政策與直接投資之間存在著明顯的正相關關系,而工資水平、研發人力則對直接投資起著反作用。基礎設施對選址呈正相關關系,但對外商投資企業經營活動的影響正在減少。
這些理論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FDI區位選擇的動因,前兩個是以多個國家為研究對象的,對我國具有一定的借鑒性,但不可能完全符合中國的現實情況。樸商天雖然以中國為研究對象,但他只簡要的講述了影響地區性差異的因素,對某些區域存在著哪些具體的問題方面并沒有解釋。本文根據這些學者提出的因素,結合中國東、中、西部的具體情況,解釋對外直接投資在我國分布不均衡的原因和由之得出的一些啟示。
三、影響外商對華直接投資區位選擇的因素
1政策因素
張立(2002)對FDI在我國省際分布的決定因素進行了實證分析,他引入了各省執行FDI優惠政策的時間,結果顯示,各省執行優惠政策的時間先后對FDI的流入有著顯著的影響。我國的珠江三角洲和長江三角洲作為政策開放較早的地區,利用自己東南沿海的區位優勢、政策優勢和勞動力成本優勢,通過建立開發區和工業園區,最先成為對外直接投資在我國的集中區。1992年中國開放內陸城市并實行也沿海地區相同的鼓勵政策,推動了中國中西部地區的對外開放,近幾年外商對中西部的投資有所增長,特別是長江中上游地區,如安徽、江西、湖北、云南、貴州等省份。差距不可能在短期內消除,但中西部地區已經開始了引進外資的征程。
2勞動力成本及工資水平因素
勞動力成本是影響外商直接投資區位決策的成本因素中最為主要的成本。Austin(1990)強調發展中國家吸引外資的主要原因在于低工資水平,工資高低與外商投資呈負相關關系。樸商天(2004)通過實證分析,驗證了這一關系的正確性。作為人口大國,中國具有豐富而廉價的勞動力資源,這種成本競爭優勢對跨國公司具有強大的吸引力。勞動力導向戰略是跨國公司對華直接投資重要的區位選擇戰略。除了成本因素,勞動力素質也直接影響到勞動生產率的高低。特別是在一個東道國內部,低勞動力成本經常意味著低的勞動生產率,只有那些低成本并且具有較高勞動生產率的區位,才能比低成本、低勞動生產率的區位更具有吸引力,這就是外資沒有因為勞動力成本低而大量流向中西部地區的原因。
但是過高的工資水平也會抑制外資的流入。以長江三角洲職工平均工資衡量的勞動力成本顯示,上海、寧波、杭州、南京和蘇州等地的工資水平,遠高于長江以北地區城市。工資成本對FDI分布的影響就是,未來的長三角地區外資可能會更傾向于投資到工資水平較低的周邊地區,甚至轉移到區外。工資成本的上升對長三角的外資流入是一個不利因素。
3土地成本因素
珠三角地區開發較早,當外資聚集到一定程度后,可利用的土地越來越少,而成本不斷攀升,對FDI起到了明顯的抑制作用。按2002年單位土地面積的GDP衡量,深圳、汕頭、廣州、海口和福州等珠三角城市的土地成本在全國排在前列。自90年代以來,珠江三角洲在引進外資中所占的比重有所下降,而長江三角洲和環渤海地區的比重在持續上升。
4.基礎設施質量
基礎設施(公路、鐵路、港口和信息通訊等)和基礎工業的發展狀況決定著社會生產的規模和效益,特別是具備一定投資規模的大型企業,如果生存在一個基礎設施薄弱的經濟環境中,將會導致投資收益遞減。在我國,各地區的投資硬環境差異非常大,例如東部沿海的廣東省和江蘇省經過十幾年的努力,目前的基礎設施建設已經相當完善。根據國家統計局的統計數據顯示,截至2001年,東部地區的交通線路綜合密度為1597公里/平方公里,同期中部地區為680公里/平方公里,而西部僅為29公里/平方公里,與東中部地區相差甚遠,成為外資進入的“瓶頸”。
大型跨國公司在華投資增加較快。在外商直接投資中,大型跨國公司占了絕大部分比重,所以外商直接投資實質上就是跨國公司的海外投資。截至2001年底,在世界500強中,除少部分跨國公司因為我國限制外資進入某些行業而不能投資外,幾乎都在我國進行了投資,近400家500強共設立了3096個項目,這些企業在發展中國家的投資較多采取獨資經營的方式。合資企業的中外方股權比例也在不斷變化之中.一般公司初創時,中方占股與外方占股比例差別不大,在公司發展過程中,外方不斷增資擴股,外方占股比例不斷擴大,中方占股比例不斷減少。
我國政府實行的一系列吸引外資的優惠政策,再加上國內體制改革的不斷推進,中國投資環境日益改善,使得國內外環境有了相似性。在吸引外資方面,很多國家對外資或合資企業中外商的最高投資比例都作出了明確的限制,我國則不然。在1979年的《中外合資企業法》中,不但沒有限制外資的最高比例,反而規定外商投資的比例不得低于25%。這大大提高了外商投資的積極性,同時引起了國內企業的不滿;又因為優惠政策的扭曲性,也引起了部分外商投資企業的不滿。進入90年代,我國的外資政策開始向國民待遇靠攏。
國內的經濟體制改革,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過渡,國內的投資環境日益呈現出與國外的相似性,外商由剛開始對中國的不熟悉到日益了解,使得他們當初借助合資謀求發展到獨資發展有了可能。
我國加入WTO后的全面開放,增強了外商投資的信心。入世后,WTO下的市場開放原則要求成員國通過談判不斷降低關稅和非關稅壁壘,逐步開放市場,使涉外經貿法規透明化,實行貿易自由化。被要求開放的不僅僅局限于較有競爭力的成熟行業,同時還包括那些脆弱的開放度小的行業,如金融、保險、零售業、電訊、中介服務等服務業,隨著服務業領域的逐步開放,外商投資的范圍將進一步擴大。入世后雖然外商投資的產業仍然將被分為鼓勵、允許、限制和禁止四類,但是將明顯加大對外商投資的開放程度,如修訂后的《外商投資產業指導目錄》就放寬了外商投資的股比限制。實際上在國家鼓勵的產業中,外商投資業已不受股權比例限制。
外商投資企業技術保密性。從歷史上看,美國的企業在進入東道國市場時,一直偏好建立擁有全部股權的子公司,其目的是為了控制關鍵的決策并保護其技術專利權。由美國的例子可見,只要跨國公司擁有各種各樣可以帶來企業優勢的無形資產時,它們就會選擇獨資新建企業的方式進入東道國。這時以知識資本的形式存在于企業內部的無形資產可以很廉價地轉移至國外的子公司,同時又可阻止東道國的投資者分享由這些無形資產所帶來的壟斷利潤或租金。
合資企業的矛盾。采取中外合資方式,中外雙方共同出資、共擔風險。這樣可以降低風險。但由于合資企業本身在文化觀念和管理理念上就存在比較大的差距,再加上在經營過程中由于發展目標和利益的不同,不可避免的會產生矛盾和摩擦。這也是造成外資企業獨資化的一個重要的原因。
獨資化的影響
外資企業獨資化趨勢的增強可以削弱本地企業的競爭力,避免本地企業壟斷某一市場;可以為國內消費者提供更好的產品和服務。但是該趨勢也會對我國經濟產生一些負面影響。
獨資化趨勢的加強會使跨國公司擠占國內企業的市場份額,形成對市場壟斷。跨國公司本身就具有技術優勢和內部化優勢,獨資化或者控股可以使跨國公司完全按照自己的經營目標生產。它可以憑借自身優勢,影響東道國市場集中度,在東道國市場競爭中形成壟斷,對國內的產業構成威脅,嚴重的還會危及國家經濟安全。外商獨資化趨勢的增強會影響我國產業結構的合理布局和調整。跨國公司以最大限度占領東道國市場,獲取超額利益為目的來制定全球經營戰略,它的全球經營戰略并不關心對我國的經濟結構和地域結構的影響。跨國公司往往選擇有優勢的產業和區域對東道國投資,這種選擇性投資的結果往往會造成市場的局部集中,形成集聚效應。集聚效應會導致外商獨資化趨勢的增強,獨資化又進一步加劇了集聚效應。這種產業或市場的集中,一旦關鍵部門或關鍵的市場資源被外資所壟斷,就會影響我國的經濟安全甚至國家安全。
跨國公司技術更難得,人才流失嚴重。在合資過程中,跨國公司往往對其最先進的技術有所保留,而是將最新技術轉移給他們的獨資公司。隨著獨資化趨勢的加強和自有知識產權的保護,這種技術擴散的渠道被封死,減少了跨國公司先進技術的溢出效應。還有就是跨國公司由于自身優越條件,可以吸引國內高級人才,造成國內人才向跨國公司轉移,不利于國內企業的發展。
外資對國內企業品牌的侵蝕。我國許多企業“國產品牌”意識淡漠,在合資時甘愿使用外方商標,或低估了自己品牌的無形資產價值,甚至無償地把許可證給外國人使用。外商獨資化后,這些企業便逐漸衰落,品牌也銷聲匿跡了。如無錫海鷹超聲波有限公司曾經是一家在國產B超領域享有聲譽的公司。1996年與GE合資后把所有的技術力量都調到合資公司去了,2000年該合資公司成為GE公司獨資企業后,海鷹品牌也消失了。
應對外商獨資化的對策
外商直接投資獨資化趨勢既然難以扭轉,我們就應該給予高度的重視,采取各種對策使我國經濟向著穩定、積極向上的方向發展。
在可控制、可監管的范圍內適當擴大外債利用規模。因為我國借外債在規模上尚有潛力。外債規模通常是以償債率為中心指標再加上債務率和負債率來衡量的,償債率在20%左右、債務率在100%以下、負債率在20%-30%之間被認為是不影響國家經濟安全。從1985-2003年的數據看,我國償債率最高年份為1986年的15.4%,其他的幾乎都在10%以下,平均償債率為8.43%;債務率最高年份為1993年的96.5%,平均債務率為71.72%;負債率最高年份為1994年的17.1%,平均負債率為12.88%。這些都大大在我國的安全線范圍之內,所以應考慮挖掘一下外債的潛力。
加強政府對外商投資的引導和監督。政府應對外資流向進行引導,應對一些投資巨大、技術不容易引進,依靠國內力量難以在短期較快發展起來的產業放開股權、規模等方面的限制,允許外商獨資或合資經營;對于涉及國家安全和經濟命脈的產業,在吸引外商投資時,政府要在政策上增強國內企業的控制能力。在法律上運用有關外資企業的法律和“反壟斷法”、“反不正當競爭法”等法律來控制外資企業的壟斷風險。
外資政策上,逐步取消外資的優惠政策,使內資企業享有同外資企業一樣的政策。首先降低對外商投資企業的各種稅收優惠政策,其次逐步擴大內資企業在進出口貿易和外匯管理方面的各種權利和自主空間。最后是使外資企業由“超國民待遇”向“國民待遇”發展,特別是加入WTO以后隨著國民待遇原則的全面實施,我國對外商投資企業所實行的優惠政策要逐步淡化,以至最后取消,最終將以中性政策取而代之,營造外資、內資企業公平、公正的競爭環境。
加強企業的品牌意識。中國企業在合資過程中要有自己的品牌意識,不能在引用外資時,因急于與外資合作或貪圖一時利益而放棄了自己的品牌。這種目光短淺的行為長期發展必然會把自己滅掉,所以要在合作中時刻謹記品牌是企業的生命,堅決不能丟失自己的品牌。
國際直接投資撤退是一種客觀存在,其影響重大。因此,研究撤資所具有的重要性不亞于研究投資。
關于撤資的基本情況,如國別、成因、規律、影響等,國內外有關學者有過相應研究。但總體而言,系統的研究成果和相對成熟的研究結論不多。本文擬就近年來的外商對華直接投資撤退問題,做進一步分析、論證,用以豐富此研究領域的相關內容。
外商對華直接投資撤退原因分析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2005年4月20日向中國發展高層論壇2005年會提交的一份題為《世界經濟格局中的中國》的主題報告顯示,截至2003年底,中國累計實際使用外資金額5621億美元,但如果考慮外商投資企業的終止運營、資產折舊和撤資等因素,2003年底中國吸收外商直接投資存量為2600億美元,相當于當年GDP的18%左右,低于27%的世界平均水平。至2003年底,在累計批準設立的46萬多家外商投資企業中,已終止或已停止運營的企業逾23萬家,約占累計設立外商投資企業的50%,現存注冊運營外商投資企業約23萬家。即:在已批準設立的外商投資企業中,失敗、中止、撤退的比例高達50%。這其中,由于跨國公司撤資引起的企業終止或停止運營占了一定的比重。詳細情況如表1所示。
典型行業撤資原因分析
乳業。導致國際乳業跨國公司撤離中國市場的原因大致有如下幾個方面:國際乳業跨國公司過高和過于樂觀地估計了中國奶品市場的培育與發展速度,短期內即形成消費市場尚不具備充分的條件;產品多走高價位路線,與中國百姓的實際收入水平相差甚遠;中國的奶品市場發育還不成熟,市場秩序較為混亂尚未完全理順。無序的多發的價格戰、造假等,使外商無可適從;對中國的飲食文化、消費習慣、消費能力、消費選擇、消費對象、消費特點等不甚清楚,經營理念未完全迎合中國人的消費觀念和習慣;缺失奶源優勢及對奶源的控制權。大部分的國際乳業跨國公司進入中國后,多把精力和資本都投放在奶品加工、奶品市場銷售這兩個環節上,對奶源往往掌握不了主動權,缺失奶源優勢;管理成本過重,有人曾作過成本分析,認為外資的產品成本中的管理成本普遍高出中國國內企業的20-30%;公司選址和產品市場定位偏差;國際乳業跨國公司巨頭,其中大部分在剛進入中國之時,落腳點都選擇在中國的北部,而中國的北部恰恰是奶源的高度集中點和牛奶消費的冷點。
電力行業。導致電子行業撤資的原因主要有:超國民待遇的取消,上世紀90年代初期,中國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政策,將電力生產領域對外國直接投資(FDI)大幅度開放。由于電力需求強勁,中央和地方政府為了鼓勵和吸引外資進入中國電力工業領域,對投資發電行業的外資實行“三保”政策,即保電量,保電價,保回報,承諾高達15%到20%的固定回報率。2002年中國電力體制改革確定了競價上網的基本方向,隨著優惠政策的逐步取消,外資回報率明顯下降。2004年下降到5%。
煤價上漲影響電力利潤。從2003年開始,新一輪電力緊缺所導致的發電用煤供應緊張使外資發電廠面臨更大的困境,眾多的外資和民營電廠都只能到市場上去購買高價燃煤,由于煤炭價格大幅度上揚但電價由于管制而幾乎未有變動,令外資發電企業損失慘重。
電力體制改革進程緩慢。中國電力投資領域市場準入程序復雜,審批周期較長,而正處在改革過程中的電力市場卻隨時都可能發生變化,即中國電力體制改革走向不明,以及當前電力領域的低市場化程度和對未來電力市場前景的謹慎態度,導致了外國電力資本撤離中國或止步不前。
電力投資政策變化頻繁。電力投資大,回收期長,其間可以發生很多情況。在中國的現有體制下,其經濟政策投資政策常常不能正確預判,因而造成“政策多變”。外商普遍認為中國電力投資環境依然存在一些不明朗因素。
投資方母國電力市場誘人。自2003年8月美國發生大面積停電事件以來,民眾要求政府增加電力投資的呼聲日益高漲。美國聯邦能源監管委員會提議對電力行業結構進行重組改造,要求電力公司整修電網,對輸電網升級改造。這對跨國企業的抽回資金形成了直接的影響。為了大規模參與美國電力建設新,籌集電網升級改造所需資金,出售海外非核心資產就成為許多美國電力企業的必然選擇。
典型國別撤資原因分析
韓國。韓國與中國建交于1992年,當年韓國對中國直接投資額為1.19億美元,此后逐年增加。至1997年達21.4億美元。但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后,韓國對中國的直接投資連續三年出現下降,2000年后開始回升,2001年基本回至金融危機前的水平。1992年至2001年間,韓國對中國的總投資額為123.4億美元,占同期中國FDI總額的3.32%。
導致韓國撤資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之一包括韓國人的性格。韓國人的性格造成了韓國企業投資輕率,只是靠一時沖動,而不是仔細研究市場前景和當地消費水平。另外,由于中國在很多方面技術水平提升很快,韓國的技術優勢越來越不明顯,失去了收益的基礎。
韓國經濟的不景氣則是直接原因。韓國2000年GDP增長率是8.8%,2001年的增長率只有4%,這使得韓國企業國內總公司遇到資金困難,周轉不濟,對外投資能力下降,收縮對外投資成難免之勢。
韓國對中國的投資受投資地域限制的影響較大。投資地大多集中于黑龍江、吉林、遼寧、河北、山東、北京、天津等東北部地區和環渤海地區,從數量上看,投資于該地區的數額占到了韓國對華投資總件數的83.2%,占到了總投資額的66。2%,從產業分布上看,則主要集中于紡織、服飾、玩具、皮革等勞動密集型,其主要是出于對中國廉價勞動力的考慮,另外則是由于東北地區,特別是朝鮮族聚集區語言溝通便利。但對投資的經濟發展狀況及投資環境考慮較小,從而在一定程度上為韓資企業的經營帶來了困難。
最后就是由于經營成本的逆轉。亞洲金融危機發生后,韓國經濟大受影響,韓國國內資本不足問題日益突出,各企業紛紛縮減對外投資。此外,金融危機后,韓國國內勞動力成本大幅降低,中國勞動力成本優勢下降,再者,隨著中國加入WTO,關稅下調,部分韓國商品可自由進入中國,也進一步促使部分韓國國內產品的生產成本反低于在中國制造。
日本。日本經產省直屬的日本貿易振興會2002年的一項調查顯示:在中國的日本三資企業6—7成為盈利,2成左右收支平衡,1成多為赤字或撤退。可見,日本在華投資企業的撤退比例是偏低的。以1995年為例,日本企業從中國撤資總數為8家,居日本海外撤資排序的第9位,占其當年全部撤資比例的3.1%。詳細情況見表2。
盡管日本對華投資撤退的比例相對偏低,但從我國的角度分析,日本對華投資確實還存在相當的問題,這些問題對中國所造成的影響,在某種程度上不亞于撤退資所造成的影響,甚至可能還更為嚴重。這些問題主要包括:
日本對中國的投資與歐美國家相比,項目平均規模偏小。盡管日本對華直接投資中的大中型項目在不斷擴大,但是同歐美國家比起來,平均單項數額仍然偏小。根據日本財務省統計,日本對華投資項目平均規模僅相當于對世界投資平均規模的34%,而面向亞洲、北美洲、歐洲投資的平均規模分別相當于對世界平均水平的46%、152%和118%,這說明日商對中國市場尚存疑慮。另外,企業當地收益再投資比較多,來自日本本土的新項目投資增長并不明顯。除此之外,投資企業在人才、零部件采購本地化和技術轉移方面的進展落后于歐美企業。
中國在日本對外直接投資對象國中的地位沒有明顯提高。按照日本財務省報告、申報額統計,2000-2004年日本對華直接投資只占同期日本對外直接投資總額的6.2%,其中2000年僅占2.0%,2004年才提高到12.8%,分別在日本對外直接投資對象國中列第6、第3位。從整個情況看,2004年末日本對華直接投資的資產余額為202億美元,只占日本對外直接投資資產總額的6.0%,居對美國(1430億美元、38.5%)、荷蘭(365億美元、9.8%)和英國(268億美元、7.2%)的投資
之后,在日本對外直接投資對象國中列第4位。
日本壟斷性產業的投資落后。如前所述,包括汽車、家用電器和計算機、手機等部分高新技術產業在內,凡是日本與歐美各國激烈競爭的領域,日本企業都迅速擴大了對華投資。然而,在日本高度壟斷國際市場和中國市場的領域,日本企業仍繼續實行擴大出口的戰略,在當地生產方面幾乎沒有什么進展,其典型是數碼家電產業。
投資仍高度集中于沿海地區。根據日本三菱綜合研究所2004年7月的統計:日本對華直接投資主要集中在以上海為中心的長江三角洲地區,其次是廣東、北京、大連和青島;2003年末,在華日資企業的42.8%集中在以上海為中心的長江三角洲地區。
外商撤資所引發的思考
客觀地分析中國區位優勢
跨國公司“兵退”中國,帶給我們的思考是多方面的。我們應該清醒地看到,中國居民的收入水平仍普遍較低,相應地,消費水平也不高。而且,就許多行業而言,雖然中國是最有潛力的市場之一,但市場的培育和發展尚需時日,短期內市場需求規模不會有想象中那么大;中國的低成本優勢正在消失。跨國公司在中國的運作成本(包括生產成本、管理費用、銷售和促銷費用、稅收等)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低;受以上兩個因素的影響,許多跨國公司在中國的投資回報率都低于預期水平,也低于在其它亞洲國家的投資回報。這也是為什么歐美跨國公司在增加對華投資的同時,采取的態度越來越謹慎的原因。
冷靜地審視引資政策
我國外商投資領域存在兩大怪現象:獨資企業比例增長的同時,合資企業逐漸減少;吸引新的外資的同時,已投項目大量流產。
目前,在國際上,外商投資的主流模式是并購,90%以上的投資采取的這種模式,但在我國目前這一比例還非常低。近兩年來,外商獨資企業的比例不斷提高,以中外合資、合作形式投資的比例逐漸降低。這反映了大量的外商新增投資與我國現存的國有企業資產并未實現最有效的結合,外資沒選擇并購而是另起爐灶,致使規模巨大的國有資產閑置。多年來,我國對潛在投資者的挖掘過程中,忽視了對存量資產的盤活問題,更沒有過多考慮新增外商投資與國有資產存量的結合問題。
另外一個怪現象是,在引資的同時,又丟掉了一些已經投資的大項目。根源在于,只重視前期招商的環節,忽視了后續服務工作的跟進,最終導致不斷增加新項目,但已投資項目沒有服務保障而流產。
對撤資的防范策略
對于跨國公司的撤資,既要冷靜分析其深層原因,又要采取必要的手段和措施,確保我國引進外資目標的實現。
應進一步調整外資政策,保持外資流入、流出量的穩定性,使之成為國民經濟良性循環和運轉的較確定性的因素。同時,調整過度集中的外資來源國結構,避免資本流入量因為某國或某一地區的經濟波動受到較大影響。
要進行必要的事前控制。由于東道國事后難以采取有效的措施和政策遏制已經蔓延的撤資行為,因此,加強對外資流動的事前控制就成為我們防止跨國公司撤資以及由此帶來突發的負面影響的重要手段。
在管理方面要做好如下工作:為外商提供更完全、更真實的投資信息,減少由于信息不對稱而造成的撤資;利用中國產業多層次并存的特點,采取明確的產業優惠政策,變外資撤退為外資在中國境內的產業轉移;考慮到外資制度安排的國際競爭,中國在外資制度安排上要保持一定的國際區位比較優勢,建立和鞏固新的區位優勢,防止外資撤退。
保持吸引外資政策的連續性,繼續改善投資環境。必須始終堅持積極吸引外資的基本方針。調查表明,盡管我國已經在完善基礎設施等“硬件”環境方面取得明顯效果,但是諸如政策制定缺乏透明度、變動頻繁,政策執行不盡統一、具有隨意性,政府工作效率低、缺乏服務意識,市場監管不力、假冒偽劣商品泛濫、亂收費嚴重等等外商關于“軟”環境方面的批評依然強烈。
從現在起,我們應逐步形成一種不僅依靠優惠政策吸引外資的基本格局,在市場準入和政策軟環境方面下工夫,并通過大量工作使外資認知這一思路。只有這樣,才可能進一步穩定外資的進入與留存。否則,過份依賴優惠政策的外資,一旦優惠政策取消或減少,更易形成撤資事件。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