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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兒童文學因其特殊的潛在讀者群———兒童,在內容和敘述上有著特定的要求和獨特的特點。基于兒童的特殊性,在兒童文學中,關于死亡的描述,大都避開了悲慟的哭泣聲和一些殘忍的鏡頭。以死亡為主題的兒童文學,秉承了兒童文學一貫的風格———給人以希望,讓兒童在虛擬中體驗死亡,感受愛,從而珍愛生命,獲得心靈的成長。
關鍵詞:
兒童文學;成長;主題;死亡
兒童被認為是人間純潔的天使,他們的心靈清澈而透明,性格率真而直爽。一代又一代的詩人歌詠他們那純真的天性。兒童文學也因其特殊的潛在讀者群———兒童,在內容和敘述上有了特定的要求和獨特的特點。所以在兒童文學簡潔的敘述下,基調大都明快而清新,盡管有些作品中會著上些許憂傷的底色。但也存在一種悖論,人們常常習慣于以童年的不足來界定童年。“一種普遍的假設認為兒童是脆弱的。由于成人希望保護兒童,所以成人為兒童寫的文學———以及重寫的童話———往往會略去令人不安的觀念和事件。”
[1]513但是這并不表明兒童文學應該蕩滌一切沉重的話題。“不讓孩子閱讀他們可能正在經歷的困惑和痛苦,既會讓孩子與文學絕緣,也會讓他們覺得在思考和體驗中孤立無援。同樣,不讓孩子了解他們尚未體驗的困惑與痛苦,他們就無法為此做準備,當事情不可避免地發生時,他們也就無法以清醒而慎重的態度來對待。”[1]158其實看似柔軟的兒童,他們的承受力遠比狹隘的大人想象的要強。“就連幼兒也早已準備著并儲備力量遇見危險的、可怕的事物”。[2]所以兒童文學不應該隔絕諸如死亡、暴力、戰爭等沉重的話題。而“一本書的好壞,不僅在題材的選擇,其實更重要的問題在于這個題材,是怎樣表現的。”[3]73另一方面,在很多國家,死亡對成人世界都是一個需要避諱的話題。在我國,兩千多年前,孔子就說道:“未知生,焉知死?”我們連生都不明白,怎么能明白死呢?波茲曼認為童年這個概念的存在,是由于兒童禁忌的存在。而死亡一直就是兒童禁忌的一個話題,死亡無疑也是孩子成長過程中無法回避的一個現實。
孩子在生活中,常常會面對死亡現象:一朵花凋謝了;一只小鳥的死亡;相熟的人的去世;一片風景的消逝……每一次發展中都存在著死亡,而孩子比成人更渴望抱住自己擁有的一切。“根據‘幼兒的死亡概念’研究報告顯示,其實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已會觀察‘死亡現象’,而這些現象不一定局限于人類的死亡。舉凡動物(像小貓、小狗的死亡)、植物的枯萎、甚至是電視節目、童書(白雪公主被巫婆害死了)……所接觸到的死亡現象都會引起孩子們的注意。”“孩子們對死亡的概念往往不像大人們想的那么無知”。[4]于是隨著兒童文學的發展,兒童文學的主題走向更廣闊的天空。死亡,在兒童文學領域中,這個過去一直被認為不適合給孩子們言說的話題,也不再成為禁忌。基于兒童的特殊性,在兒童文學中,關于死亡的描述,大都避開了悲慟的哭泣聲和一些殘忍的鏡頭。安徒生的童話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他的童話彌漫著溫情,這種溫情如同月光的碎片,撒在字里行間。安徒生在童話中告訴孩子,花朵的枯萎,那是因為它們晚上參加舞會太累了;美人魚消失了,但她的靈魂還在,她依然生活在大海洋里,或許多少年以后又會復活;賣火柴的小姑娘倒在了雪地里,卻在天堂里和奶奶相遇。孩子在感受這些“死亡”時,仍會忘記它本身,而懷揣著整個故事帶給人的希望。“對他們來說,只要最后的結局是圓滿的,那么途中遭遇任何不幸和災難,都可以忍受。”
[5]在王爾德的作品中,死亡就意味著一顆破碎的心。死亡在其中也只是一個尾聲,而非主調。但我們不難發現,兒童文學中也有一些初看似乎有些殘忍的死亡,比如《白雪公主》中寫到王后飛行的掃帚被雷擊中,“受到了上帝的懲罰,結束了生命”,便沒有多余的描繪了;《小紅帽》中,寫到獵人用大剪刀剪開野狼的肚子,救出外婆和小紅帽,“小紅帽立刻撿一大堆大石頭,將野狼的肚子填滿。等它醒來試圖逃跑時,肚子里的石頭卻重的害它立即倒地死亡。”《三只小豬》中,女巫掉到裝滿開水的鍋里燙死了。在作者簡潔講述的死亡中,我們看不到鮮血流淌、傷口裂開,小讀者感受到的都是正義戰勝邪惡的大快人心,而不會聯想到死亡的本身。因為“孩子們需要把事情簡單化,需要一種即時的、毫不留情的正義,他們會強迫我們去懲罰那些被捉到的壞人。”“寬容,不在他能夠理解的范疇之內。”也因為,“孩子們因此得以對他們即將度過的一生的這個世界產生信心。”[6]因此如何更好地在兒童文學中表達死亡的主題,需要作者的智慧。以死亡為主題的優秀作品,體貼、細膩,但又循循善誘,帶著幾分稚氣的童真。它會如同一個溫柔的女子牽著孩子的手,穿透黑暗,走到陽光底下。“一本好書未必能找到最完美的解釋,也未必能回答孩子的疑問。但它能提供一個‘體會的過程’,讓孩子學會打開情感的出口和入口。”[7]英國希爾的《天藍色的彼岸》是一部以死亡為主題的作品。作者向我們講述了一個九歲男孩哈里因車禍去世后到達了另一個世界,又溜回了人間的故事。作品中有一系列哈里對于死亡之后的感受的細膩描寫。變成幽靈后,哈里發現原來還有那么多的幽靈留在這個世界(即人間),那是因為他們還有沒干完的事。哈里特別想念爸爸媽媽,甚至那個經常跟他吵架的姐姐,還有很多的朋友他也想去看,哈里想知道,沒有了他,他們可怎么辦。
死后的他甚至懷念風吹在臉上的感覺。變成幽靈的哈里伸出小手去牽走在路上的爸爸的大手,可爸爸看不見他,所以并不知道。150年,阿瑟都拿著一顆紐扣在尋找他的母親。50年里,年老的斯坦一直都坐在一盞路燈上孤獨的等待他的小狗。一切的一切,在溫暖單純的文字下,哈里在回到原來的世界中逐漸成長,他開始學會寬恕和原諒,學會珍惜,學會愛,學會坦然地面對失去和死亡。成為幽靈后,一趟溜回人間的旅程,伴隨著一次次的體驗,讓哈里慢慢地發現了生命的真相,生命在于珍惜和寬容,但也不必畏懼死。讀者在閱讀的遐想中也跟著實現了一次銳變。如果生命戛然而止,會怎么樣?一種巨大的生之幸福和珍惜的暖流匯入我們的心田,完美依然牢牢地抓著生命的長藤。這是一部關于生命和死亡的寓言,它運用幻想的方式與童稚的語言直接呈現死亡的主題。它喚起了人心底最溫柔的情感,心中那塊最軟的角落被充盈的滿滿的……尤其在圖畫書中,“死亡”的話題更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它曾經還一度是圖畫書中的禁忌。從人性來看,死亡本身就是一個恐懼的話題,這使得這類描寫很難把握,在圖畫結合的圖畫書中顯得更是難上加難。寫得過頭了,讓人感覺陰森恐怖,孩子難以消化,甚至會在他們幼小的心靈上留下永遠的創傷。在圖畫書中,艾蜜麗•弗麗德和杰基•格萊希的《爺爺沒有穿西裝》就是一部直接描敘死亡的作品。作者和繪者讓讀者直接直面死亡,圖畫中甚至還出現了棺材和死者。但是作者讓小男孩布魯諾的一句天真的話語“爺爺穿西裝了嗎?”化解了孩子對死亡的恐懼。沉重的氛圍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年幼的布魯諾并不知道“死是什么”,他甚至在爺爺的葬禮上發出笑聲。
作品通過一個孩子的視角,描繪了對親人死亡的體驗。讓他一次又一次提出了所有孩子關于死亡天真而難以回答的問題,“人死了是什么意思”,“什么是靈魂”。所以在另一部作品《爺爺變成了幽靈》中小男孩艾斯本在最愛的爺爺死后,他傷心極了。媽媽告訴他爺爺變成天使,爸爸告訴他爺爺變成泥土。艾斯本不相信媽媽的話,也不相信爸爸的話。但有一天他突然看見爺爺在自己的房中,省略了爺孫相見的悲傷和葬禮上的哭泣聲,他直接而天真地問“爺爺你在做什么?你不是死了嗎?”他以一個孩子的思維覺得爺爺是變成了幽靈。爺爺回來是因為他覺得忘記了什么事情沒做,艾斯本知道后,就陪著爺爺去找回那忘記的事情。
答案在最后揭曉,爺爺忘記的事情竟然是沒有跟他說“再見”。文章在此達到了高潮,把祖孫二人的感情刻畫得入木三分。一句簡單的“再見”,爺爺卻看得這么重要,以至于在死后一直放心不下。在孩子看來,死亡或許就像離別一樣,是需要道別的。《爺爺沒有穿西裝》中的小男孩布魯諾就很生氣,爺爺沒有跟他說再見就去了“天堂”。兩部作品中一個新生嬰兒的出生,一句“你要乖一點,但不要太乖。要不時地想著對方,但也不要太想。”又將對死亡的敘述轉向了生。在閱讀中,孩子感受了一次死亡的旅行,壓抑的情感得到了釋放。這無疑對于他們的成長是一次很大的促進,因為孩子的“發育要經過好幾個階段,每一次過渡都伴隨著危險、困惑和膽怯。但是,危險被戰勝了,發育暢通無阻。”“假若過渡平安無事,那么新的階段就能夠如魚得水,順利展開。”[3]70哈里特別懷念生前的事、艾斯本和布魯諾在爺爺死后,想起很多很美好的事情。一切都成枉然,但生活在繼續。這是孩子成長中的一道坎,跨過它,才能走向遠方。只要你踮起腳尖,就可以抓緊那漂浮著的希望。這是作家對孩子最溫柔的關照。李利安•H•史密斯在《歡欣歲月》中認為對孩子有用的書,“那是閱讀的孩子從中獲得了寶貴的經驗的時候,閱讀好書感到快樂的孩子,會進一步的成長,也就是在他的人格形成了當中,增添了些益處,也因此那孩子讀書時會感受從來沒有過的,新鮮的事物,新奇的思考”。
[3]23而成長是兒童的天性,兒童是不能靜止不成長的。兒童必須不研究斷有身心的變化和活動。童書中死亡的展現,對孩子來說,是一種歷練,是一種不需要經歷現實痛苦的體驗。而這種虛擬的體驗無疑又是有價值的,它能夠激發孩子“新奇的思考”;能夠在作者的引領下理解生命,帶來“身心的變化”似的成長。也有一類通過動物的視角來闡釋死亡的主題的作品。在《獾的禮物》中就是通過動物在獾去世以后想到它的種種好處來折射死亡和體現生的意義。《歌唱的小鳥》中則是用小鳥的突然死亡,動物們為它舉行葬禮,直面死亡,讓人感受死亡的突然和必然。這類作品以童話特有的表達方式釋放了死亡的恐懼和壓抑。以死亡為主題的兒童文學,散發著淡淡的憂傷,但是又絲毫不絕望,秉承了兒童文學一貫的風格———給人以希望。它如同一種玻璃球游戲,在現實中復雜又棘手的事情在童話中一概變得輕松簡單、一目了然。劉緒源將兒童文學分為“愛”、“頑童”和“自然”三大母題。以死亡為主題的兒童文學作品,讓小讀者在閱讀中親歷死亡,作品中又沉淀著一種深沉的愛,小至對逝者的愛,大至對生命本身的愛。所以死亡主題在筆者看來其實是源于愛這一母題,它是愛的母題下一個珍藏的枝蔓。“愛和死是文學永恒的主題死亡”,“寫死,其實就是寫生”。[8]它既是生命的結束,也是成長的開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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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劉緒源.兒童文學的三大母題[M].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8:201.
作者:黃貴珍 單位: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