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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耕文明時期,由于受生產力發展的制約,人類社會群體與個體之間的交流受到很大的局限,如道路交通不便與書信往來不暢通,使得傳統的藝術形式相互間交流呈現很“小眾”的特征。因居住地域的限制、師承關系的局限,形成一些個性化的藝術流派,是這一時期藝術發展的特征之一。對創作工具、材料與技術手段的不懈追求,各種藝術樣式相對獨立發展是這一時期藝術發展的主要趨勢。工業文明時期,生產力進一步發展,人類的交通工具與道路等基礎設施得到極大的改進,電報、電話等新的通信方式的出現,使得人類群體與個體間的交流步入快車道。東西方各藝術形式間的交流頻繁,藝術的發展開始擺脫相對封閉與孤立的狀態而呈現出融合之勢。這一時期各藝術樣式個性化的藝術流派總體來看形成很快,呈百花齊放之勢,但各自發展緩慢且影響短暫。伴隨計算機的普及應用,信息化時代到來,互聯網將地球變成了人類的一個大村莊,高度發達的物流與信息流使得人類群體與個體間充分而及時的交流成為現實。藝術創作原有的工具、材料和技術手段不再成為壁壘,藝術領域新觀念的及時提出與更新,成為當今藝術領域最顯著的特征;觀念已經完成對于技術的絕對超越,各藝術樣式之間跨界與融合發展成為時代潮流。在當代,人類各民族傳統藝術的發展經受著信息時代大變革的洗禮。
一、從《行草三部曲》看書法藝術與舞蹈的融合
在當代談論藝術“跨界”的文章中,往往對“跨界”有一個很表面的看法,那就是把兩個不同類型的藝術放在一起便是。例如談到一個明星“演而優則唱,唱而優則演”就定義這是“跨界”,或者說一個音樂家為自己的樂曲配上圖畫就說這是“跨界”,對此筆者是萬萬不能茍同的。首先,說一個明星會演戲,也會唱歌,那么只能把這個看作是他事業的一個轉型,他并沒有在戲劇和音樂之間找到一個很好的結合點,并由這個結合點生發出新的“有意味的形式”,因為原來的二者之間還是相對獨立的狀態。其次,音樂家在自己的作品中配上圖畫,觀眾實則是在一個時間段同時欣賞兩件作品,即使強說是一件作品,那也是很牽強的一種拼貼形式。那么究竟什么才是跨界?或者是跨界藝術呢?
第一,“跨界”這個詞是個舶來詞,是指兩個不同領域的合作。既然是合作,就不能把兩個元素獨立地放在一起,沒有交流碰撞,而是應該讓原本毫不相關甚至矛盾、對立的元素,相互滲透融會,從而產生新的亮點。這時有人會問,那么“中國風”音樂算不算跨界呢?筆者認為不算,因為中國風音樂是把中國傳統音樂的元素加入現代的曲風中。因為傳統音樂是音樂,流行音樂也是音樂,它們只是一個學科里的相互借鑒,不能作為跨界來談。筆者認為跨界的首要特點是藝術間的互相滲透。臺灣現代舞團“云門”是臺灣本土一個非常著名的舞團。它由于取材傳統,再加上融合現代的表現手法,受到社會的極大關注。云門舞蹈團2001年在臺灣推出了首臺《行草三部曲》中的《行草》,2003年推出了《行草貳》(2012年舞團創始人林懷民將《行草貳》重新命名為《松煙》),2005年推出了《狂草》。《行草三部曲》的推出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其創意源于書法中的行書和草書作品。王羲之、懷素、張旭等書法大家的作品通過舞蹈者的形體語言結合音樂在舞蹈中均有體現。舞臺布景截取了草書經典作品中局部草書字形造型,舞蹈演員的舞蹈動作模仿草書行云流水的動態和經典的造型特征,舞蹈與書法藝術在舞臺上的完美融合呈現出一種動態的新的視覺圖式,這是一種全新的藝術詮釋與藝術創造。在《行書三部曲》中,舞者的服裝與舞臺的布局以及燈光、音樂的選擇都堪稱經典。
舞者身穿黑色的絲衣,通過身體的扭轉和手勢的細微變化,化身書法中的線條,配合音樂中的節奏變化,演繹書法用筆的流動,時而鏗鏘有力的跺腳和吆喝聲配以鼓點的停頓,再現了書法中頓挫的節奏感。值得一提的是,在《行草三部曲》中,配樂中的短暫休止與停頓、節奏的高昂與舒緩、服裝與身體的顏色搭配等,都特意表達出了書法中用來表現節奏與意境的“留白”和“虛實”。在這幾點上,舞蹈藝術和書法藝術達到了交融的境地。第二,跨界需要一些條件,這些條件是兩門藝術的調和,而不是人為的附加。例如中國的文人畫中,詩、書、畫、印原是四門不同的藝術形式,但是在這里,詩、書、印都是為畫而服務的。文人畫只能認定是繪畫的一種風格,其他的元素只是來增添它的文人氣韻的。好比一個人穿衣服,不管衣服怎樣變化,人永遠還是人,衣服只能是起裝飾作用的,所以簡單風格化的藝術作品不能看作是跨界。其實,不僅兩個藝術形式之間可以調和,一個藝術門類里也可以調和兩種藝術,也可以看作跨界。
1.書法是一門典型的跨界藝術沈尹默先生曾說書法藝術“無色而具圖畫之燦爛,無聲而有音樂之和諧”。從這句話來看,書法兼具繪畫和音樂的某些特質并將它們融為一體。在中國,書畫本是同源,漢字最初就來源于對圖像的高度概括,所以說書法藝術是在脫離了繪畫寫生而抽象化之后形成的一門新的藝術形式。許慎在《說文解字•序》中說:“倉頡之初作書,蓋依類象形,故謂之文;其后形聲相益,即謂之字。”這里講到,文字不僅象形,而且形聲。所以文字不僅是圖形的符號,也是聲音的符號。可以說書法藝術在很早以前就可以看作是一門“跨界”的藝術。郭熙在《林泉高致》里說:“懷素夜聞嘉陵江水聲而草圣益嘉,張顛見公孫大娘舞劍器而筆勢益俊者也。”可見狂草的形成跟音樂和舞蹈的交融影響是分不開的。到如今,音樂和舞蹈的靈感又師從書法并非天馬行空,而是藝術之間的共性互相影響所決定的。跨界并不是偶然得來,伴隨著時代的發展藝術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各種藝術間的隔閡也會越來越少,藝術會逐漸走向融合,這給藝術的跨界構建了一個很好的平臺。藝術的趨同前人已詳細論述,本文恕不贅述。2.跨界藝術的特征英國藝術家魯克•杰瑞姆(LukeJerram)的雕塑作品《埃俄羅斯》,其名稱來自古希臘神話中的風神埃俄羅斯。當風吹過雕塑時,雕塑能
發出美妙的音樂。音樂由310根不銹鋼管和弦共鳴產生。《埃俄羅斯》雕塑整體呈圓環形,外表面是那些長短不一的不銹鋼管,弦就附著在這些管子上,管口有薄薄的金屬結構覆蓋,有類于裝置藝術作品。在周圍氣流震動下,這些管子會發出不同的聲音,形成音樂。這件作品很好地融合了音樂和雕塑兩種藝術形式。“雕塑、建筑、繪畫都屬于造型藝術,而音樂是具有結構性、心靈性和非再現性的時間藝術。它們之間可以通過藝術所具有的共同性來表達各自所需要的美感,也能通過具體的結構原理和屬性關系找到相互一致或互補的存在意義;同時在宏觀的人類文化歷史進程中,雕塑等造型藝術與音樂的發展在相同的時期形成了同步的藝術風格和審美取向。”所以藝術間的跨界需要一定的條件,其一是藝術間相互借鑒和融合,其二是大時代背景下寬松的政治環境和全球化的趨勢。
3.“跨界”不是偶然,是和人類歷史長久共存的書法和繪畫是從原始的圖案符號中分離出來的。書法進而又細分成篆、隸、楷、行、草,繪畫又細分為工筆和寫意、人物、山水和花鳥。如果說藝術的“分”是藝術形式的獨特性,藝術的“合”則是因為其內在的統一性。藝術之間存在著密切聯系,藝術之間越來越多的共性能通過藝術間的合作表達出來。例如之前提到的《行草三部曲》里面有舞蹈之美,也有書法之美。那么藝術間的共性是什么呢?如王羲之的《蘭亭序》,從作者從容隨意的筆調中我們可以想象當時蘭亭雅集的優雅閑適的心境,如同《藍色多瑙河》樂曲一般的流暢溫軟。再看顏真卿的《祭侄文稿》,字里行間顯露出作者悲涼的心境,又如《命運交響曲》一般悲壯磅礴。不管是文學、音樂、繪畫還是書法,只是藝術的表現形式不同,各種藝術內在的元素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用來表達人類情感。但是作為單一的藝術樣式,必須找到和其他藝術的契合點,否則在形式上它們還是兩種孤立的樣式,不能當作統一體來看待。不同的藝術隨人類的思想進步和創作工具的變化而不斷分離,在某一時刻又不斷重組成為新的藝術形式。可見,藝術“跨界”并不是什么新鮮詞匯,只是那些跨界的藝術還沒有形成一個新的藝術樣式。可以說藝術跨界是與人類歷史長久共存的。
二、書法的跨界嘗試
1984年,在北京舉行了現代派書法首展。這次展覽的書法作品是在東西藝術觀念碰撞下的產物,很多作品都試圖尋找一種新的筆墨表現語言和視覺圖式,以求與傳統的書法創作拉開距離,書法的繪畫性被大大加強,注重畫面構成,追求瞬間對于觀賞者的視覺沖擊力,這些是其顯著特征。例如蘇元章創作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這件作品中,更多的是參照了中國山水畫的構圖形式,甚至筆墨的濃淡變化、字形的大小造型變化等,都和山水畫的自然山水、煙云遠近相類似。又例如馬承祥創作的《步行》,比起書法來說更像是一幅繪畫。這次展出的作品其創作手法大多受西方現代派繪畫藝術的影響,特別是受米羅、康定斯基和波洛克等畫家的影響。作品強調點、線、面在畫面上的構成之美,而異于以前書法藝術創作自上至下、自右至左的固定模式,為書法藝術創作增加了一些新的元素。書法不再是千人一面的創作形式,而是走上了一條越來越和其他藝術表現形式趨同的路線。與中國現代派書法相比,日本墨象派、少字數書法派等已經發展到很成熟的階段,例如日本墨象派代表性書法家手島右卿的代表作《崩壞》,是作者看見原子彈爆炸后建筑物倒塌崩毀的慘烈場景,受到極大的震撼之后所作。作者通過“崩壞”二字造型結構的傾側不穩,表現出造型的奇險,通過線條的燥裂表現出秩序性的破壞,以表達藝術家瞬間的個人感受,具有極強的視覺沖擊力。據說該作品在巴西圣保羅美術館展出時,不認識漢字的觀眾看見作品后,曾詢問作者這幅作品是否是表現物體崩毀的景象,在得到手島右卿的回答后,大家大為驚訝。這件作品讓作者的感受和觀眾的感受達到一致,形象含義與形式得到了高度的統一,所以這件作品對于書法的現展有重要的啟發意義。
國內很多借鑒日本現代派書法創作的作品,實際上也是對我國書法藝術創作的當展的一種探索。不管是現代派書法、學院派書法,還是傳統的書法藝術創作,最重要的一點是把漢字作為書法創作造型表現的對象。如果一件書法作品使用抽象繪畫的形式表現出來,那就不能稱為書法,只能叫作紙上水墨。不論是跨界藝術也好,書法的跨界也好,如果離開原則來談問題,那還不如不談。離開了耳朵就不能談音樂,離開了眼睛就不能談繪畫。不管怎么創新和發展,有些東西是不能逾越的,否則就會被遺忘在歷史深處。“1874年,莫奈等一批法國青年畫家,舉辦了一個名為‘藝術家、油畫家、雕刻家、版畫家的無名展覽’。作品展出在并不起眼的展廳之外。這些當時被人們嘲笑為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作品,并沒有因為展出的簡陋而失去色彩。相反,對藝術界卻有很大影響,從此產生了印象派。”藝術的發展離不開社會發展、創作工具的改變和人類的認知水平等諸多因素。藝術的發展往往是超前的,不一定要依附時代的整體審美趨向,跨界藝術更是如此。但我們看待新事物更需理解和包容。
作者:劉雨升 劉清揚 單位:西華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