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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說較為客觀公允。然而,班固對屈原及《離騷》并未完全否定,實際上也有肯定甚至高度頌揚之處。《離騷序》又云:“然其文弘博麗雅,為辭賦宗,后世莫不斟酌其英華,則象其從容。自宋玉、唐勒、景差之徒,漢興,枚乘、司馬相如、劉向、揚雄,騁極文辭,好而悲之,自謂不能及也。雖非明智之器,可謂妙才者也。”[2]89班固肯定了《離騷》“弘博麗雅”的文辭及其在賦史上的地位,后來的辭賦作家如宋玉、司馬相如、揚雄等人莫不受其沾溉,馳騁文辭,取其英華,尊其范式,奉之為圭臬,然終不能及。班固在《離騷贊序》一文中對屈原的遭遇、《離騷》產生的背景及題旨加以詳細論述,多有頌揚之詞,這與《離騷序》中的有些觀點差別很大。《離騷贊序》曰:《離騷》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初事懷王,甚見信任,同列上官大夫妒害其寵,讒之王,王怒而疏屈原。
屈原以忠信見疑,憂愁幽思,而作《離騷》。離猶遭也,騷,憂也,明己遭憂作辭也。是時周室已滅,七國并爭。屈原痛君不明,信用群小,國將危亡,忠誠之情,懷不能已,故作《離騷》。上陳堯、舜、禹、湯、文王之法,下言羿、澆、桀、紂之失,以風懷王。終不覺寤,信反間之說,西朝于秦,秦人拘之,客死不還。至于襄王,復用讒言,逐屈原在野。又作《九章賦》以風諫,卒不見納,不忍濁世,自投汨羅。原死之后,秦果滅楚,其辭為眾賢所悼悲,故傳于后。
班固結合《離騷》《九章》產生的社會背景,站在同情屈原遭遇的立場上,猛烈抨擊楚國的黑暗政治,極力歌頌屈原的愛國主義精神及其作品的抒懷諷諫意義。《漢書•地理志》亦曰:“始楚賢臣屈原被讒放流,作《離騷》諸賦以自傷悼。后有宋玉、唐勒之屬慕而述之,皆以顯名。”《奏記東平王蒼》又曰:“昔卞和獻寶,以離斷趾;靈均納忠,終于沈身。而和氏之璧,千載垂光;屈子之篇,萬世歸善。”在其他篇章中,班固也多次對屈原及其作品予以肯定甚至贊揚,如《漢書•藝文志》曰:“春秋之后,周道寖壞,聘問歌詠不行于列國,學《詩》之士逸在布衣,而賢人失志之賦作矣。大儒孫卿及楚臣屈原離讒憂國,皆作賦以風,咸有惻隱古詩之義。”作者將《離騷》與《詩經》相提并論,高度贊揚了其強烈的諷諭勸諫功能。
與對屈原及《離騷》的評價相似,班固對司馬遷及《史記》的評價也充滿了矛盾,既體現出正統儒學的傳統保守觀念,又表現出理解同情的態度,因此也是批評與頌揚并存。《漢書•司馬遷傳贊》曰:“至于采經摭傳,分散數家之事,甚多疏略,或有抵梧。亦其涉獵者廣博,貫穿經傳,馳騁古今,上下數千載間,斯以勤矣。又其是非頗繆于圣人,論大道則先黃老而后六經,序游俠則退處士而進奸雄,述貨殖則崇勢利而羞貧賤,此其所蔽也。然自劉向、揚雄博極群書,皆稱遷有良史之材,服其善序事理,辨而不華,質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虛美,不隱惡,故謂之實錄。烏呼!以遷之博物洽聞,而不能以知自全,既陷極刑,幽而發憤,書亦信矣。跡其所以自傷悼,《小雅•巷伯》之倫。夫唯《大雅》‘既明且哲,能保其身’,難矣哉!”
一方面,班固從正統儒學的思想觀念出發,批評司馬遷的《史記》“是非頗繆于圣人”,沒有依經立義,故體現出非常明顯的弊端。班氏的這一思想來自于揚雄論《史記》“是非頗謬于經”及其父班彪《史記論》中的觀點,當然,這與班固屈服于統治者的政治壓力也有密切的關系。其實,司馬遷突破傳統儒學來評價事物,恰恰是他的進步,班固對《史記》的評價,無疑體現了正統儒學對文人至為深刻的影響。另外,由于創作《漢書》時受到上層統治者的直接干預,因此班固對封建正統思想不敢有絲毫的超越,而是極力維護統治者的利益,并以其是非為是非,將文學創作完全納入政教軌道之中。另一方面,班固對司馬遷及《史記》又有所肯定。他承認司馬遷是“良史之材”,肯定《史記》“善序事理,辨而不華,質而不俚”的敘事及語言特點。尤為重要的是,班固還進一步指出《史記》具有“文直”“事核”“不虛美,不隱惡”的“實錄”特點。他認可司馬遷的實事求是、秉筆直錄、愛憎分明、褒善貶惡的創作原則的同時,其實從側面也展示出自己撰史的標準。班固以《小雅•巷伯》比附《史記》,對司馬遷“既陷極刑”“發憤著書”的經歷表現出理解、肯定及同情的態度。然而,班固認為,司馬遷雖“博物洽聞”,卻不能“以知自全”,故又從正統儒學的角度指責司馬遷不能明哲保身。
關于辭賦的批評
班固為東漢著名辭賦家,他不僅撰寫了一些辭賦,而且發表了諸多頗有價值的賦論。由于受儒家經世致用觀念的影響,班固的賦論往往從維護、鞏固封建統治、為帝王歌功頌德的角度出發,而且摻雜有讖緯迷信的成分,因此表現出一定的功利主義色彩。當然,班固對漢賦的源流演進、藝術特點、功用、對具體賦家的分析評價、對賦體的分類等,也體現出較高的學術價值。其《兩都賦序》云:或曰:賦者,古詩之流也。昔成康沒而頌聲寢,王澤竭而詩不作。大漢初定,日不暇給。
至于武宣之世,乃崇禮官,考文章,內設金馬石渠之署,外興樂府協律之事,以興廢繼絕,潤色鴻業。是以眾庶悅豫,福應尤盛。《白麟》、《赤雁》、《芝房》、《寶鼎》之歌,薦于郊廟;神雀、五鳳、甘露、黃龍之瑞,以為年紀。故言語侍從之臣,若司馬相如、虞丘壽王、東方朔、枚皋、王褒、劉向之屬,朝夕論思,日月獻納。而公卿大臣御史大夫倪寬、太常孔臧、太中大夫董仲舒、宗正劉德、太子太傅蕭望之等,時時間作。或以抒下情而通諷諭,或以宣上德而盡忠孝,雍容揄揚,著于后嗣,抑亦雅頌之亞也。故孝成之世,論而錄之,蓋奏御者千有余篇,而后大漢之文章,炳焉與三代同風。
總體看來,該序對漢賦作出了較高的評價。班固稱賦為“古詩之流”“雅頌之亞”,這更多地是從賦的諷諭意義著眼而論的,也就是說,賦具有同《詩經》一樣的諷諫功能。班固認為,漢賦能夠為漢帝國“潤色鴻業”,既可以“抒下情而通諷諭”,又可以“宣上德而盡忠孝”,這就把刺過與頌美結合起來,真正貫徹了儒家文藝觀的美刺主張。過于強調辭賦為統治者潤色鴻業的頌美作用,勢必會把歌功頌德當成辭賦的一種社會功能,在這一思想指導下,班固把漢賦看作大漢文章的正宗,并進一步指出統治者的愛好與提倡對辭賦走向繁榮的促進作用。上有所好,下必追趨,文人“朝夕論思,日月獻納”,自武帝至成帝,“言語侍從之臣”大量涌現,形成了漢賦的作家群。這一時期,奏御之賦達一千余篇,創作盛極一時。此序也體現出班固的讖緯迷信思想,為迎合東漢帝王的好尚,班氏稱“眾庶悅豫,福應尤盛”,此“福應”即指祥瑞之事,亦即序中所述“神雀、五鳳、甘露、黃龍”之瑞。舉凡現實生活中出現的或統治階級有意做出的與祥瑞有關的事情,都標志著王朝有福應和瑞兆。班固在序中所言福應,實屬為東漢王朝歌功頌德之語。在對具體賦家司馬相如的分析評價中,班固似乎存在著自相矛盾之處,有時批評否定,有時卻又肯定頌揚。《漢書•藝文志》曰:“漢興,枚乘、司馬相如,下及揚子云,競為侈麗閎衍之詞,沒其風諭之義。”
《漢書•敘傳》也稱司馬相如“文艷用寡”“寓言淫麗”。班固認為司馬相如等人的辭賦過于講究華麗辭采而缺乏《詩經》的諷諭之義,因此應該予以批判,顯然這是從儒家的政教功利文藝觀出發而論的。然而,班固在很多情況下對司馬相如等人又加以肯定甚至頌揚,他在《漢書•司馬相如傳贊》中直接引用司馬遷《史記•司馬相如列傳》之語肯定了司馬相如辭賦的諷諫功能,并對揚雄的觀點加以批判:“相如雖多虛辭濫說,然要其歸引之于節儉,此亦《詩》之風諫何異?揚雄以為靡麗之賦,勸百而風一,猶騁鄭衛之聲,曲終而奏雅,不已戲乎!”
一方面,班固認為司馬相如賦中有“虛辭濫說”,其實是不太認可賦中的虛構夸張手法,另一方面,又從批判揚雄的觀點出發,肯定了司馬相如賦的諷諫意義。這種自相矛盾的評價也體現在《漢書•敘傳》中,如上所述,班固指責司馬相如賦“文艷用寡”,而又提出“托風終始”“多識博物,有可觀采”“蔚為辭宗,賦頌之首”的觀點,可見存在著矛盾。“托風終始”即說相如賦具有諷諭勸諫的社會作用,“多識博物,有可觀采”又指出相如賦具有認識事物的作用,而“蔚為辭宗,賦頌之首”則給予其極高的地位。關于辭賦的分類,班固《漢書•藝文志》繼承了劉歆《七略》中的觀點,將辭賦分為四類:第一類首列屈原賦,下有唐勒、宋玉、趙幽王、嚴夫子、賈誼、枚乘、司馬相如等20家賦,共361篇;第二類首列陸賈賦,下有枚皋、朱建、嚴助、朱買臣、司馬遷、蕭望之、揚雄等21家賦,共274篇;第三類首列孫卿賦,下有秦時雜賦、李思、劉越、長沙王群臣、李忠、賈充、張仁等25家賦,共136篇;第四類首列《客主賦》,下有《雜行出及頌德賦》《雜四夷及兵賦》等12家,共233篇。班固對辭賦如此分類,卻未提及分類依據,故后世學者多有猜疑。清人章學誠《文史通義•詩教下》曰:“然而賦家者流,猶有諸子之遺意,居然自命一家之言者,其中又各有其宗旨焉。殊非后世詩賦之流,拘于文而無其質,茫然不可辨其流別也。是以劉、班《詩賦》一略,區分五類,而屈原、陸賈、荀卿,定為三家之學也。章氏治學,特重區分流別,然亦未能指出屈原、陸賈、荀卿三家賦的區分標準。其《校讎通義》卷三亦曰:“《漢志》分藝文為六略,每略又各別為數種,每種始敘列為諸家;……每略各有總敘。論辨流別,義至詳也。惟《詩賦》一略,區為五種,而每種之后,更無敘論,不知劉、班之所遺邪?抑流傳之脫簡邪?”據章氏之言推測,《詩賦略》如有敘論,其中或許應該包含分類依據。近人章太炎《國故論衡•辨詩》則說:“《七略》次賦為四家:一曰屈原賦,二曰陸賈賦,三曰孫卿賦,四曰雜賦。屈原言情,孫卿效物,陸賈賦不可見,其屬有朱建、嚴助、朱買臣諸家,蓋縱橫之變也。揚雄賦本擬相如,《七略》相如賦與屈原同次,班生以揚雄賦隸陸賈下,蓋誤也。”
此說指出,揚雄賦與司馬相如賦有直接的繼承關系,班固既列司馬相如賦于屈原賦下,則不當列揚雄賦于陸賈賦下。這一觀點無疑有一定的道理,但對于班固為何如此歸類卻未予以探討。劉師培則試圖對班固關于辭賦的分類依據加以說明,其《論文雜記》說:“自吾觀之,客主賦以下十二家,皆漢代之總集類也;(此為總集之始。)余則皆為分集。而分集之賦,復分三類:有寫懷之賦(即所謂言深思遠,以達一己之中情者也),有騁辭之賦(即所謂縱筆所如,以才藻擅長者也),有闡理之賦(即所謂分析事物,以形容其精微者也),寫懷之賦,屈原以下二十家是也。騁辭之賦,陸賈以下二十一家是也。闡理之賦,荀卿以下二十五家是也。寫懷之賦,其源出于《詩經》。騁辭之賦,其源出于縱橫家。闡理之賦,其源出于儒、道兩家。”劉氏提出寫懷、騁辭、闡理可能是班固區分辭賦的依據,這完全符合漢代賦體文學的實際情況,但對于各類所屬的賦家是否都具有相應的創作特點,卻沒有進一步探討。據實而言,上述依據與其所屬的賦家風格并不完全吻合,這是因為漢代賦家的創作題材極為廣泛,風格亦靈活多樣。綜上可知,班固并非單純以賦作題材、風格作為分類的標準。
對詩歌、小說批評理論的闡發
班固對詩歌的產生、性質及功用的論述,基本繼承了儒家文藝的傳統觀點,又結合文學發展的實際情況,予以一定程度的發揮。《漢書•藝文志》云:“《書》曰:‘詩言志,歌詠言。’故哀樂之心感,而歌詠之聲發。誦其言謂之詩,詠其聲謂之歌。故古有采詩之官,王者所以觀風俗,知得失,自考正也。”《漢書•禮樂志》又云:“夫民有血氣心知之性,而無哀樂喜怒之常,應感而動,然后心術形焉。”這些論述基本沿襲了《禮記•樂記》及《詩大序》中的觀點。詩人主觀情志受到客觀外物(包括社會現實)的刺激而有所感應,故而形于詩歌,從而達到抒情言志的目的。“詩言志”一說本源于《尚書•堯典》,明確指出詩歌言志抒情的本質特征。關于詩歌的社會作用,班固承認詩歌可以反映社會風俗之盛衰,政治之得失,統治者可以據此了解民風民情民聲,以便及時自省與調整,從而進一步鞏固統治,而下層民眾也可以據此抒發真實情性。一旦王道衰落,朝政不興,民眾必定有所指斥,故《漢書•禮樂志》又曰:“周道始缺,怨刺之詩起。王澤既竭,而詩不能作。”
由此可見,詩歌反映社會現實,抒發心志之作用是非常明顯的。這種作用在漢樂府民歌中體現得也很突出。《漢書•藝文志》云:“自孝武立樂府而采歌謠,于是有代、趙之謳,秦、楚之風,皆感于哀樂,緣事而發,亦可以觀風俗,知厚薄云。”班固指出漢樂府民歌都是有為而發,是人們真實情感的自然流露,這種哀樂之情與社會現實生活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所謂“饑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男女有不得其所者,因相與歌詠,各言其傷”更是直接明確地體現出詩歌與現實生活的緊密聯系。班固在《漢書》中還曾論及各地區不同的地理環境、歷史傳統、民俗風情、生活習慣等對詩歌風格的重要影響。《漢書•地理志》曰:“天水、隴西,山多林木,民以板為室屋。及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皆迫近戎狄,修習戰備,高上氣力,以射獵為先。故《秦詩》曰‘在其板屋’;又曰‘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及《車轔》《四臷》《小戎》之篇,皆言車馬田狩之事。”
特定的地理環境及生活條件促成了特定的社會風氣,這種特定的社會風氣必然影響到詩歌的風格。秦國地處西北地區,與少數民族雜居,戰事異常頻繁,《詩經•秦風》中多有秦地人尚武精神的表現并非偶然現象。至于《詩經•豳風》,班固則強調其人以農為本的民族傳統。《漢書•地理志》又曰:“故秦地于《禹貢》時跨雍、梁二州,《詩•風》兼秦、豳兩國。……其民有先王遺風,好稼穡,務本業,故《豳詩》言農桑衣食之本甚備。”據《詩經》《史記》所載,周民族的先祖后稷、公劉重視發展農業生產,以農立國,逐漸形成了以農為本的民族傳統。《詩經•豳風•七月》形象地描繪了周部族農民全年辛勤勞動的場景,可以說是豳地人民生活的真實再現。又如《漢書•地理志》論“邶、庸、衛三國之詩相與同風”云:“河內本殷之舊都,周既滅殷,分其畿內為三國,《詩•風》邶、庸、衛國是也。鄁,以封紂子武庚;庸,管叔尹之;衛,蔡叔尹之:以臨殷民,謂之三監。故《書序》曰‘武王崩,三監畔’,周公誅之,盡以其地封弟康叔,號曰孟侯,以夾輔周室;遷邶、庸之民于洛邑,故邶、庸、衛三國之詩相與同風。《邶詩》曰‘在浚之下’,《庸》曰‘在浚之郊’;《邶》又曰‘亦流于淇’,‘河水洋洋’,《庸》曰‘送我淇上’,‘在彼中河’,《衛》曰‘瞻彼淇奧’,‘河水洋洋’。
故吳公子札聘魯觀周樂,聞邶、庸、衛之歌,曰:‘美哉淵乎!吾聞康叔之德如是,是其《衛風》乎?’”《漢書•地理志》論《詩經•唐風》則曰:“河東土地平易,有鹽鐵之饒,本唐堯所居,《詩•風》唐、魏之國也。周武王子唐叔在母未生,武王夢帝謂己曰:‘余名而子曰虞,將與之唐,屬之參。’及生,名之曰虞。至成王滅唐,而封叔虞。唐有晉水,及叔虞子燮為晉侯云,故參為晉星。其民有先王遺教,君子深思,小人儉陋。故《唐詩•蟋蟀》《山樞》《葛生》之篇曰‘今我不樂,日月其邁’;又論《詩經•鄭風》云:“鄭國,今河南之新鄭,……土狹而險,山居谷汲,男女亟聚會,故其俗淫。《鄭詩》曰:‘出其東門,有女如云。’又曰:‘溱與洧方灌灌兮,士與女方秉菅兮。’‘恂盱且樂,惟士與女,伊其相謔。’此其風也。吳札聞《鄭》之歌,曰:‘美哉!其細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詩經•鄭風》《衛風》中的愛情詩數量頗多,亦當與其地的民風民俗、生活習性不無關系。諸如此類的論述在《漢書•地理志》中還有一些,雖不能說全部正確,但也無疑反映出班固一定的識見。除詩、賦二體外,班固還論述過“小說”一體。《漢書•藝文志》云:“小說家者流,蓋出于稗官。街談巷語,道聽途說者之所造也。孔子曰:‘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致遠恐泥,是以君子弗為也。’然亦弗滅也。閭里小知者之所及,亦使綴而不忘。如或一言可采,此亦芻蕘狂夫之議也。”
班固指出,小說屬于稗官野史,本源于“街談巷語,道聽途說者之所造”,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小道”,故與圣賢經傳著作等“大道”迥然不同。班氏還認為,先秦諸子十家,可觀者九家,可見有意把小說排除在外,這反映了儒家正統文人對小說的歧視。然而,西漢小說創作的發展現狀又使得班固對其有所肯定。小說既出于民間,自然可以反映民意,對于上層統治者維護鞏固統治、下層民眾抒發心志都起到明顯的作用。這樣一來,班固又提出小說如同“芻蕘狂夫之議”,有其“一言可采”之處,故“必有可觀者焉”。盡管這種肯定仍然是援引孔子的話來間接表達出的,但不可否認它所體現出的班固對小說這種文體的一定程度上的認可。
作者:劉濤單位:韓山師范學院中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