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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牛仔被視為民間英雄,是征服西部荒野、開拓邊疆的急先鋒,牛仔精神是美利堅民族性格的體現。在美國,關于牛仔的著作、故事、傳說、通俗小說、音樂和影視作品汗牛充棟。美國的牛仔研究,始于與牛仔有關的傳說故事及牛仔小說等文學形式。牛仔小說自從出現以來就引起了美國文學評論界的關注,一些文學評論家對于小說的主人公西部牛仔、牛仔小說作家、小說所反映的美國西部畜牧業的開發歷史以及小說所體現的美國人在西部開發過程中所形成的獨特精神風貌紛紛著述進行研究。
一、美國西部牛仔小說的發展脈落
在展現內戰后美國西部發生歷史巨變的文學體裁中,以“牛仔”為主人公的西部牛仔小說是最具西部特色的西部文學代表。19世紀60年代以后,美國西部“牧牛王國”的崛起和發展是西部牛仔小說誕生最重要的歷史背景。從19世紀后半期西部牛仔在傳奇冒險故事和“一角錢小說”中登場,到20世紀40年代西部牛仔小說的創作走向繁榮,再到二戰后西部牛仔小說演變成內容比較嚴肅的歷史西部小說,美國小說界涌現出了以歐文·威斯特、安迪·亞當斯、贊恩·格雷和拉里·麥克默特里為代表的眾多牛仔小說作家。他們的作品《弗吉尼亞人》、《一個牛仔的日記》、《牛仔的羅曼史》和《孤獨的鴿子》等充分反映了西部牛仔小說由傳奇冒險故事向歷史西部小說的演變特點,更為重要的是,這些小說還以直接或間接的方式書寫了美國牛仔的傳奇、美國人在西部開發過程中所歷經的艱辛以及美國西部牧業開發的歷史。
最早的牛仔小說始于美國內戰前。韋博·W.查爾斯在19世紀50年代出版了《南部邊疆傳說故事》,此故事集主要描敘得克薩斯州艱苦和原始的邊疆生活,牛仔形象開始在西部故事中登場,但牛仔并不是小說的主人公,這樣的牛仔故事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牛仔小說。
從19世紀60年代到80年代初“,牧牛王國”的繁榮發展使牛仔開始得到人們的關注。此期間,以比德爾-亞當斯出版社為代表的出版商出版了大量的“一角錢小說”,廉價西部小說開始流行。牛仔在故事情節中開始占據一定席位,部分以牛仔為主要描寫對象的“一角錢小說”使西部牛仔在相當短的時期內被東部讀者廣泛接受。但是,“牛仔”在人們心中還是“一幫飲食粗糙、住房簡陋、過著沉悶單調生活的半野蠻勞動者”的形象,甚至還被認為是一幫“武裝亡命之徒”[1]。
19世紀末的牛仔小說是邊疆消失和“牧牛王國”衰落的產物。19世紀90年代以后,美國開始從農業社會向工業社會過渡,“牧牛王國”也從繁榮的巔峰走向衰落。在美國人心中的“荒野邊疆”和“古樸西部”逐漸消失的背景下,牛仔在“牧牛王國”逝去時反而開始成為小說的主人公。牛仔主人公性格往往狂放不羈、膽識過人、嫉惡如仇,其形象開始向英雄演變,并得到牛仔小說家的贊美與謳歌,有關牛仔生活的小說題材自然開始成為大眾關注的熱點。
從20世紀初到40年代是牛仔小說創作的繁榮時期,以亞當斯、威斯特和格雷為代表的牛仔小說家出版了大量以牛仔為主人公的小說。這些小說以“牧牛王國”的發展為歷史背景,其特點或寫實、或著重描寫牛仔的浪漫,或二者兼具,形成了具備特定的文化和情節模式的西部牛仔小說模式。就文化模式而言,西部牛仔小說主要以19世紀美國畜牧業開發為背景,主人公主要是牧區邊疆的牛仔英雄。就其情節模式而言,主要有兩種:第一種故事情節中的牛仔與匪徒格斗、追殺、保護受欺凌的弱者,并與溫柔美麗的情人終成眷屬,代表作是威斯特于1902年出版的牛仔小說《弗吉尼亞人》。《弗吉尼亞人》在牛仔小說史上最重要的貢獻在于建構了完美的牛仔“弗吉尼亞人”的英雄形象,同時,這本著作也因為有一個全新的創作主題和一個全新的情節模式而預示著美國西部文學一個新時代的開端。第二種主要是以寫實的手法描述牧區牛仔的生活和工作,代表作為亞當斯的《一個牛仔的日記》。亞當斯是西部小說作家中少數有親身牛仔生活的作家之一,其獨特的牛仔生活經歷使他能真實地記述牛仔生活。他的牛仔小說追求牛仔生活的寫實性,《一個牛仔的日記》被眾多歷史學家和評論家視為是對牛仔生活以及美國歷史最真實、最可靠的再現。把寫實與浪漫特點固定下來的作家是被稱為“程式化的西部文學之父”贊恩·格雷。格雷的《牛仔的羅曼史》、《紫艾草騎士》等小說作品一方面進一步把以“弗吉尼亞人”為代表的牛仔形象固定下來,精彩地刻畫了英勇的牛仔和善良的女主人公之間熱烈的感情;另一方面,也充分表達了他對牧區戰爭、牛仔、印第安人、黑人牛仔等事件或人物的獨到見解,彰顯了其小說深厚的歷史底蘊。此階段西部牛仔小說中的主人公牛仔所體現出來的精神氣質使“美國精神”能以具體的人物形象的方式進一步定型,并使牛仔小說獨具美國西部特色。
二戰后,西部牛仔小說逐漸演變到了歷史西部小說時代(HistoricalWesternFiction)。歷史西部小說或以牛仔、或以牛仔式的硬漢為男主人公,描述西部英雄同歹徒的對立以及由此產生的種種暴力沖突,其中不乏剽悍兇險的槍戰故事和情意綿綿的愛戀經歷。代表作品有杰克·謝弗的《沙恩》和拉里·麥克默特里的《孤獨的鴿子》。此時的牛仔小說立足于西部,強調不但要給予讀者一個生動的西部故事,也要展示一個“古老的真實的西部”,使小說在保持原有浪漫主義色彩的同時,增添了不少現實主義的魅力。
二、對于西部牛仔小說的研究
20世紀20年代以來,西部牛仔小說作為美國西部文學的典型代表,一直得到了美國文學評論界和史學界的重視。縱觀美國學術界對于西部牛仔小說的研究,可以看到,牛仔小說的主人公、牛仔小說的作者、牛仔小說中所體現的美國精神以及牛仔小說與牛仔文化和牛仔神話的關系是文學評論家和史學家討論的焦點。
20世紀20年代至40年代,包含牛仔小說的西部文學得到了學術界的關注,最先由羅伯特·E.斯皮勒等人在其《美國文學史》中對重要的西部作家及其作品開始做出評論。此階段的文學評論家和史學家主要是以弗蘭克·多比、菲利普·羅林斯、道格拉斯·布蘭奇和沃爾特·普雷斯科特·韋布為代表,針對西部牛仔小說爭論的主題主要是牛仔和何種牛仔小說是優秀的牛仔小說問題。
西部牛仔小說中的靈魂人物是牛仔,美國學術界對牛仔小說的研究最先就是起源于對牛仔的關注。從西部牛仔小說的發展歷程來看,牛仔成為牛仔小說的主人公不是一蹴而就的,牛仔的形象從“兇殺和暴力的代名詞”發展到人們心目中的開發西部的英雄,西部牛仔小說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可以說,西部小說發展中的一個最偉大的成就,就是西部作家發現了“牛仔”這一更具西部特色的個人形象,并在小說中將西部英雄具化為西部牛仔。以喬·B.弗朗茨和小朱利安·歐內斯特·喬特為代表的文學評論家認為,西部牛仔小說中的牛仔形象按刻畫方式的不同可分為兩大類。第一類忠實地記錄了牛仔生活,小說中的牛仔形象屬于“歷史中的牛仔”,以亞當斯和羅茲的《一個牛仔的日記》和《西部就是西部》為代表,一般人對這類牛仔小說關注不多。第二類中的牛仔形象是“神話及浪漫的牛仔”,即被人們所熟知并常被視為美國的民間英雄的“牛仔”。就第二類來講,牛仔小說中的牛仔形象是浪漫的、不真實的,是被牛仔小說家偶像化和模式化了的牛仔,以威斯特和格雷為代表的作家筆下的牛仔就屬于這一類。[2]
兩類牛仔小說中所刻畫的牛仔形象大相徑庭。實際上,“歷史牛仔”和“文學牛仔”既存在著差異又有著密切的聯系。內戰后到19世紀末,“歷史牛仔”在牧場和長途驅趕中的工作極為繁重和艱苦,有時還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但他們在工作中表現出了吃苦耐勞、忠于職守、誠信待人、不畏犧牲和尊敬婦女的高貴品質,他們是19世紀后半期美國西部畜牧業開發史上一個特殊的勞工集團。牛仔小說中的“文學牛仔”擁有俊朗的相貌、健壯的體魄、高貴的氣質和無敵的身手。他們在草原上策馬馳騁,代表著浪漫、忠誠、正義、自由和傳奇,往往有英雄救美的舉動和能獲得美女的愛情的經歷。這些牛仔英雄強烈地喚起了美利堅民族最深層的情感,激起了美國人的共鳴,滿足了20世紀初普通讀者對于美國英雄的渴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文學牛仔依托于歷史,歷史牛仔是文學牛仔的原形,但文學牛仔又超越了歷史,成為獨立于歷史的文學英雄符號。牛仔英雄是通過西部牛仔小說建構起來的,如果沒有早期牛仔小說,牛仔也許會像其他西部邊疆人一樣隱退在歷史中了。
西部牛仔小說究竟是否是優秀的牛仔小說這一問題,在歷史學家道格拉斯·布蘭奇的《牛仔及其譯員》、沃爾特·P.韋布的《大平原》和文學評論家多比·J.弗蘭克的《西南部生活和文學指導》中有所論述。在這些書中,他們始終堅持寫實性的文學作品才是好作品的觀點。多比·J.弗蘭克是一位畢生都在研究牛仔、長角牛、歹徒以及人物描寫的作家,他在美國西南部文化的研究方面造詣頗深,曾為《紐約時代雜志書評》和《星期六評論》寫過無數有關牛仔的評論。他認為,“如果關于牛仔的文學消失,那我們也能從安迪·亞當斯的書中曉得趕牛是怎么一回事”,在他看來,《一個牛仔的日記》“充分展現了牛仔的生活,是亞當斯寫得最好的一部書”。[3]
20世紀30年代沃爾特·P.韋布對西部進行了60年的研究之后,出版了他的代表作《大平原》。韋布在其評論中善于把文學批評中的描述和分析兩種特點結合起來。他認為“,有關大平原的作品可以反映美國獨特的民族特征,這些著作必須真實地描寫牧牛王國,必須忠實于生活”[4]。布蘭奇也在《牛仔及其譯員》中充分肯定了亞當斯的《一個牛仔的日記》、羅茲的《西部就是西部》及霍夫的《北緯36度》等寫實性的牛仔小說,但他認為威斯特的《弗吉尼亞人》根本不是牛仔的故事,因為書中沒有一處場面是描寫牧區及牛群的[5]。
20世紀50年代標志著真正的西部文學批評年代的到來。50年代初,西部文壇著名作家亨利·納什·史密斯出版了引起文學界和史學界極大關注的著作《處女地:作為象征與神話的美國西部》。該部作品如同它的副標題所示,揭示了一個寓意深遠的美國文化思想主題———作為象征與神話的西部。史密斯認為:“牛仔應列為美國民間英雄中的第一類人物。”[6]
從文學批評的觀點來看,此書給年輕學者提供了利用模式化的西部小說來推斷大眾態度與大眾信仰的極好例子。此時的文學評論界對于牛仔小說的評判標準由于人們對西部神話的關注也開始發生了變化,對于牛仔小說的評論雖仍然堅持小說必須忠實于牛仔生活的原則,但開始對牛仔在牧場的勞作和長途驅趕活動的虛構重現中尋找更特殊的歷史意義。馬歇爾·費什韋克曾對《比利小子》寫過無數評論,他認為牛仔為美國的民間傳說和西部神話的形成做出了不朽的貢獻。毛迪·布特瑞特認為雖然真正的牛仔與威斯特筆下的弗吉尼亞人有區別,但牛仔作為民間英雄,具有英武和聰慧兩種品質。威斯特描寫牛仔英雄生活的《弗吉尼亞人》也從不被重視到開始變得越來越得到人們的關注,此小說因其深刻的東西部文化碰撞的內涵和全新的西部英雄塑造模式而被譽為美國第一部真正的西部小說。此書使長期以來的牛仔形象煥然一新,牛仔代替其他邊疆人成為西部小說的新寵和當時普通民眾心目中的西部英雄。大約在同時,W.H.哈欽森發起了重新評價幾位20世紀初的西部小說作家名聲與地位的運動。同時,哈欽森在其代表作《爭議之人———羅茲生平及作品研究》中對羅茲及其作品作了詳盡的評價。難能可貴的是,哈欽森在書中收集了羅茲與評論家及其他牛仔小說作家的諸多往來信件,從信件中可以透視羅茲作品的歷史價值。喬·B.弗朗茨和小朱利安·E.喬特在《美國牛仔:神話與現實》中審視了牛仔小說后得出結論:到20世紀40年代,牛仔小說類型從傳奇故事演化到了現實主義小說。不管這些評論家怎樣評價牛仔小說,有一點是他們都認可的,即牛仔的存在有歷史意義。他們的分歧則在于這種意義的大小及牛仔小說家在其小說作品中處理牛仔形象的方式。新的牛仔小說的評論時代到來了。
20世紀60年代至70年代,對西部牛仔小說的評論多集中于對牛仔小說作家的研究。牛仔小說作家作為美國社會變遷和時展的感受者和思考者,其小說所反映的價值觀和精神主題是對美國獨特的歷史發展進程的深刻折射。威爾遜·M.哈得遜、菲利普·德拉姆、小威廉·W.薩維奇、埃弗里特·L.瓊斯、約瑟夫·勞倫斯·威勒是主要的5位研究者,他們出版的著作多集中研究牛仔小說發展史上比較著名的小說作家,例如安迪·亞當斯、歐文·威斯特和贊恩·格雷。威爾遜·M.哈得遜,得克薩斯大學的歷史學教授,《安迪·亞當斯:生平及作品》是哈得遜教授為美國史學家多比·J.弗蘭克而寫的一部作品。1950年,哈得遜承擔得克薩斯大學“西南部的生活及文學”課程,此課程是由多比·J.弗蘭克在20世紀30年代創立的,其中亞當斯的《一個牛仔的日記》是他必教的部分。在哈得遜讀完亞當斯的其它6部小說作品之后,哈得遜對亞當斯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開始著手研究安迪·亞當斯的生平及作品。哈得遜查找了大量的資料來完成對安迪·亞當斯的研究,因此《安迪·亞當斯:生平及作品》包括了大量有關亞當斯與當時著名的歷史學家例如多比·弗蘭克和沃爾特·P.韋布和文學界的小說家例如查爾斯·西明戈、埃默森·霍夫、查爾斯·瑞斯勒等的書信往來。作者在《安迪·亞當斯:生平及作品》的前言中曾表示,“此書研究的目的之一是追述亞當斯與當時他的文學朋友的關系,旨在表明這些名人如何幫助亞當斯在文學上取得了如此的聲望”。此部著作以12章的篇幅詳盡地論述了亞當斯的生平及其作品評析。哈得遜在該書的最后用了37頁對書作了詳細的注釋,這些注釋為研究亞當斯及其作品提供了極其有價值的依據。此部著作是目前為止比較全面的評價亞當斯的著作。[7]卡爾頓·杰克遜的《贊恩·格雷》和約瑟夫·勞倫斯·威勒的《贊恩·格雷對美國生活及文學的影響:流行小說研究》是兩部對格雷的研究比較全面的著作。
前者是作為美國作家系列叢書之一出版的,書的作者卡爾頓·杰克遜教授自1961年開始在西肯塔基大學歷史系任教,1982年到《綠色城市日報》任編輯。盡管格雷在普通讀者心中是一個專寫浪漫故事的小說家,但杰克遜在本書中闡釋,格雷很多有關西部事件的描寫是準確的。杰克遜分門別類地介紹了格雷的小說。作者通過對格雷各類小說的分析,介紹了其在西部小說史上的歷史價值,其中,對于格雷對印第安人、對馬、對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態度都有詳盡的介紹。更難能可貴的是,作者用整整1章來介紹了1973年文學評論界和史學界對格雷的研究狀況。約瑟夫·勞倫斯·威勒的《贊恩·格雷對美國生活及文學的影響:流行小說研究》更從格雷作品對美國文學的影響角度來闡釋格雷。該著作先分析了西部的發展對流行小說的影響,尤其在第2章論述了評論家和史學家對格雷作品的評價。研究格雷的論著很多,但是要想總體理解格雷小說的影響,這部著作應該是首選。目前的文學評論界對格雷牛仔小說的分析及其對格雷的評價比較全面,不僅普遍認為其作品使牛仔小說中的牛仔形象程式化,而且更多地注意到格雷對牛仔、印第安人、西部開發等的歷史觀。[8]
進入20世紀80年代,在文學評論界,達爾文·佩恩的《歐文·威斯特:西部的記述者及東部的紳士》是一部以獨特的視角來研究威斯特的著作。正如佩恩在書中的副標題一樣,威斯特是一位讓現代讀者很難理解的西部小說家,原因在于他出身于東部的貴族家庭,受過良好的教育,但卻放棄了音樂的夢想和律師的體面職業,投身于美國西部和牛仔小說的寫作。當他在因《弗吉尼亞人》為代表的西部小說作品出名后,卻又突然放棄了寫作職業,轉而投身于政治。佩恩的《歐文·威斯特:西部的記述者及東部的紳士》一書恰好解答了這些問題。此部著作如同威爾遜·M.哈得遜的《安迪·亞當斯:生平及作品》一樣,其寫作首先是建立在扎實的材料基礎上。作者在前言中特別提到,寫作過程中在威斯特親戚和朋友的幫助下,從國會圖書館、哈佛大學的哈欽森圖書館、懷俄明大學美國遺產中心及亞利桑那歷史學會獲得諸多有關威斯特的手稿和信件的原始材料。其次,作者費盡筆墨寫了威斯特一生中的點點滴滴,包括他與父母及祖母的關系、他的婚姻生活……以及他多次去懷俄明州的經歷。通過這些生活經歷,讀者會明白為何他常被人稱為“東部的紳士及西部的傳記者”。
第三,《弗吉尼亞人》在牛仔小說史上常被人稱為“第一部真正的牛仔小說”,因為小說中的牛仔“弗吉尼亞人”生活浪漫,常被人指責不符合牛仔的歷史真相,但是佩恩在該書中用大量的史料證明了《弗吉尼亞人》及其它小說作品是建立在一定的真實的西部材料基礎上的,因此小說中的某些情節具有可信性。[9]
20世紀80年代以后,對于牛仔小說的研究因為美國國內牛仔神話和牛仔文化的流行而變得更加寬廣,角度也更新穎。文學評論界和史學界對于牛仔小說的研究內容也從牛仔、牛仔小說和牛仔小說作家逐漸擴展到牛仔小說中的美國精神、牛仔神話和更廣泛意義上的牛仔文化上,這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美國新西部史學的發展,也成為新西部史學的重要組成部分。
戴維·達里教授于1981年出版了《牛仔文化》,作者在書中詮釋了近5個世紀的牛仔文化,把牛仔的歷史和文化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力圖消除人們對現存的有關牛仔的歷史和文化的誤解,其中對于牛仔小說中的美國精神也有所論述。美國自從1607年到20世紀初,一直處于不斷向西拓展的過程之中。西部開拓的經歷深深地植根于美國人心中,并進而升華為一種獨特的情感模式。
這種情感既表現為人們對西部田園樂土的懷舊心理,也包含有人們對在西部開拓過程中所形成的民主制度、自由平等、開拓進取和樂觀向上的美國精神的尊崇。在西部牛仔小說中,代表著這種獨特的美國精神的牛仔英雄形象的出現,使西部牛仔小說成為美國西部文學的典型代表。西部牛仔小說,無論是以寫實主義的手法來描述牛仔艱苦的生活和工作,還是著意刻畫牛仔英雄縱馬追逐、槍戰以及浪漫愛情的傳奇故事情節,都充滿著西部牛仔在長期與大自然和自我的斗爭中所表現出來的創業精神,這種獨特環境下所錘煉的精神正是美國精神的根源核心所在,這些精神思想深刻地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美國人,使得美國西部文學成為美國乃至全球矚目的一種文化思潮。[10]菲利普·德拉姆和埃弗里特·L.瓊斯在教美國西部文學時,注意到黑人牛仔被忽視的現象,在收集有關5,000多名黑人牛仔的材料后合著了《黑人牛仔》一書。他們論述了黑人牛仔的生活和工作狀況,也闡述了黑人牛仔對美國西部牧牛業的貢獻等問題,這使得學術界開始從牛仔小說中注意到黑人牛仔的生活和工作狀況。[11]
進入21世紀后,大衛·H.默多克的《美國西部———神話的誕生》是一部分析美國西部牛仔神話由來的最新的著作。此書對多名牛仔小說作家的作品作了論述,同時,對牛仔小說在神話塑造方面所起的作用也進行了細致的分析。
目前,美國西部牛仔小說也開始引起了我國出版界和學術界的關注。上海譯文出版社在1994年出版過一套“美國西部文學譯叢”,共包含8位西部小說家的作品,其中就有威斯特的《弗吉尼亞人》。[12]長江文藝出版社的世界文學名著典藏系列叢書2009年5月出版了威斯特的《弗吉尼亞人》、格雷的《紫艾草騎士》的中譯本。[13]
這些經典作品的翻譯出版對中國讀者了解美國西部小說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但遺憾的是,這些文學譯叢只是作品翻譯,沒有評論研究。2003年上海大學的黃祿善教授在《美國通俗小說史》中用了一小節對牛仔小說從文學的角度作了簡要的評價。[14]南京大學的劉海平教授等主撰的《新編美國文學史》第4卷中少許提到了西部小說。[15]解放軍藝術學院陳許教授的《美國西部小說研究》第4章對西部小說中的牛仔形象作了初步分析。[16]從史學角度來看,首都師范大學周鋼教授在《牧畜王國的興衰———美國西部牧區研究》一書第4章牛仔文化一節中對西部小說作了一些評價。[17]
總體看來,美國牛仔小說從開始出現到逐步走向繁榮,再到二戰后又呈現出衰退趨勢的創作歷史,是與美國社會在不同歷史階段社會發展的背景息息相關的。美國西部牛仔從被稱為“亡命之徒”發展到牛仔神話中的西部英雄,牛仔小說的創作和流行起了很關鍵的作用。文學評論界和史學界對于牛仔、牛仔小說和牛仔小說作家的研究,不但深化了普通民眾對于西部牛仔和美國西部發展歷史的了解,而且其對于西部牛仔文化和牛仔神話的研究也成為二戰后美國新西部史學的重要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