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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杜甫《登高》和《登岳陽樓》的閱讀教學中進行了兩個方面的嘗試:一方面,我以錢鐘書先生關于對中國典型文學意境“圓覽旁通”的理論為基礎,把“登高望遠”文學意境設為古典詩詞教學的一個主題,以“茫茫登高意”將杜甫這兩首“登臨”詩聯系起來,深化對杜甫博大深沉的思想情懷的理解,從而領會詩人在“登高望遠”文學意境中寄托的生命體驗。在中國古典文學意境中,“登高”與“臨水”往往有著難以分割的聯系,在《登岳陽樓》中,杜甫登高憑軒遠眺的是浩瀚無際的洞庭湖水,寄托的是烈士已暮年、天地一孤舟的身世飄泊感。
為了發展學生的自主探究能力,我指導學生分成幾個探究小組,以“登高”與“臨水”的聯系為切入點,以“悠悠臨水情”為主題,結合所讀過的古典詩詞,各自選擇一個角度,探究品味詩人在“臨水”情境中寄托的獨特情懷。另一方面,我以余福智教授關于用粵語朗讀古典詩詞的理論為基礎,從“音韻效果的安排更能傳達詩人的獨特生命體驗”的角度領悟杜甫在飄泊江湖、俯仰登臨時抒發的悲愴情懷。我在課堂上引入了對詩歌的粵語朗讀。在《登高》“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一聯中,“落木蕭蕭”四個字用粵語讀特別凄愴:粵語的“蕭”音比普通話讀音少了a的音素,作為飄零落葉的擬聲詞,它就更能傳達蕭瑟的秋意;“落木”兩字用粵語讀為入聲字,傳達的又是一種壓抑感。“滾滾”作為長江流水的擬聲詞,粵語讀音比普通話讀音更開闊嘹亮,更能傳達江水洶涌澎湃的氣勢。在杜甫《登岳陽樓》中,“尤”韻本來就宜于抒發悠長的愁緒,第四句的“浮”字只有用粵語誦讀方有這種在廣闊天地漂泊的意韻;而第三句安排了“坼”這個入聲字,撕裂痛感猶在耳邊,第七句末的入聲字“北”,更好比流水遇上了石頭,不由不發出嗚咽之聲了。
我對《登高》和《登岳陽樓》的閱讀教學是基于以下理論背景的:一是錢鐘書先生關于“登高望遠”、“在水一方”文學母題的理論。錢鐘書先生認為,“登高望遠”是中國文學典型意境,也是中國文學千古母題?!暗歉咄h”蘊涵著人類古今相通的心理情感流動規律:期望(不見)——失望(至極)——怨望(遣憂)——登高望遠(胸懷期望)。在什么心境下的人常常登高望遠?客羈臣逐,士耽女懷,孤憤單情,登高望遠,曲傳心理?!暗歉咄h”時,往往“望”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我歸納了這樣幾種情境:一是望遠方,思遠人,無奈關山難越(空間);二是望故跡,思古人,無奈思慕難及(時間);三是望天地,思人生,無奈超脫難企(時空)。在古人的聯想思維中,“登高”與“臨水”有著難以分割的聯系,所以“登高望遠”文學意境在中國詩文中又可流轉變型為“在水一方”文學意境,我們可以找到兩個意境“遙遙溝通”的聯系:一是由“關山難越”聯想到“流水無情”(如“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二是由“空間之遼闊”聯想到“時間之悠遠”(如“無邊落木”、“不盡長江”);三是由“騁懷望遠”聯想到“在水一方”,或“道阻水長,欲渡無楫”(如“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或“既清且淺,不得逾越”(如“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二是余福智先生關于用粵語朗讀古典詩詞的理論。
余福智先生認為:唐詩從古樂府時代大踏步跨過來,甩脫了附加在自己身上的音樂外衣,要用自己的字音形成旋律,獨立謀生。唐人讀詩可以讀出怎樣的旋律,我們固然沒有辦法親耳聆聽。唐詩的旋律是依靠平仄來支撐的,聰明的唐代詩人,為了更豐滿地傳達出自己的生命體驗,總要把平仄安排得抑揚頓挫,使之恰好和他的情感活動模式相一致。而追溯文獻推究,使用粵語朗讀顯然更能接近唐詩平仄安排的原味。通過《登高》和《登岳陽樓》的閱讀教學,我有兩點膚淺的思考:一是中國典型文學意境可促進古詩文閱讀鑒賞的“圓覽旁通”。
我以為,學生通過對“傷春悲秋”、“登山臨水”等典型的文學意境的賞析、品味、探究,在領會某一詩詞作品中蘊涵著的詩人獨特情懷的同時,可“圓覽旁通”所有營造了同一類文學意境的古典詩文,由此拓寬古典文學欣賞的眼界,為形成傳統文化的豐厚底蘊打下扎實基礎,并讀懂人類古今貫通的悲歡離合的生命體驗,從而初步讀懂人生。因此,若從宏觀角度看人教版古典詩詞的教學,學生領悟“秋境深情”的文學意境可觸類旁通對《秋興八首》、《雨霖鈴》、《醉花陰》、《聲聲慢》、《湘夫人》等詩詞的鑒賞;領悟“登高望遠”的文學意境可觸類旁通對《登高》、《登岳陽樓》、《念奴嬌赤壁懷古》、《水龍吟登健康賞心亭》、《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等詩詞的鑒賞;領悟“悠悠臨水情”的文學意境可觸類旁通對《登岳陽樓》、《赤壁賦》、《春江花月夜》、《旅夜書懷》、《湘夫人》等詩文的鑒賞。二是粵語朗讀教學可開啟唐詩宋詞的獨特韻律美。
在人教版《語文必修三》詩歌單元教學伊始,我專門上了一節以“唐詩粵韻之美”為題的詩歌朗誦課,選擇了一些平仄旋律與粵韻較吻合的唐詩,與學生一起朗讀、品味、鑒賞;在整個單元的唐詩教學中,我都適當引入了粵語朗讀體驗。由于長期熏陶于粵方言人文環境里,學生在反復朗讀中慢慢領會了詩人在抑揚頓挫的平仄旋律中傳達的情感軌跡與生命體驗。我以為,唐詩、宋詞的朗讀不必拘泥于普通話教學的一般規范,教師可充分利用粵方言區獨特人文環境的影響,把粵韻之美融會到詩詞朗讀教學中,為開啟唐詩、宋詞之韻律美提供一個獨特的角度。